余谐转身看着卫远：“我先把所有仙术教给墨家。”
卫远拱手点头：“墨家有自己的规矩，不一定会听帝国的律法。”
余谐点点头：“我想墨家会听的。”
说着他抬起手，然后一道狂风之后，秦政出现在了剑坛之上。
秦政看上去有点意外，他似乎并没有想到余谐会突然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就是新的帝国的皇帝，他会决定之后帝国的法律，其中自然会有涉及修炼仙术的部分，你们要是觉得律法不对，趁现在告诉他怎么修改就好了。”
说完余谐又伸手，然后哑童出现在了秦政身边。
余谐一笑：“你们两人就是帝国。”
然后他张开双臂转了一圈：“私学剑客之后就是修炼仙术的人。”
“你们之间有什么东西，说清楚，记下来就好。”
一直沉默的南华阳突然开口：“但是如果以后有人不遵守，怎么办？”
余谐笑了：“律法中自然可以设置什么惩罚，这件事你们决定。”
南华阳叹了口气。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余谐摇摇头。
“辩论开始吧！”
余谐走到南华阳身边坐下。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私学剑客们。
倒是站在剑坛之上的秦政和哑童一脸从容。
秦政看了余谐一眼，然后笑着睥睨剑坛之下的私学剑客们：“如果我让帝国之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修炼仙术的人是邪恶之徒，强大的天灾，那就算你们灭了帝国，也改变不了没人愿意修炼仙术的事情。”
“之后你们永远找不到弟子，私学剑客就此断绝。”
私学剑客们一时一轮连连。
而此时，余谐正和南华阳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交谈。
“你将无比恐怖的力量交给了凡人，还希望凡人之间能保持基本的善良？”
南华阳看着余谐，摇摇头。
余谐笑笑：“所以我要让仙术修炼者和凡人的关系更紧密一点。”
南华阳看了一眼站在剑坛之上的秦政两个人：“你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余谐点头：“私学剑客离不开凡人，所以我要让仙术修炼者从一开始就是私学剑客，只要这层联系不变，之后一切就都好说。”
南华阳摇头：“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余谐笑笑：“倒也未必如此，毕竟私学剑客之中还是有你这样的人。”
南华阳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不问世事了。”
余谐摇头：“你是天下修炼仙术之人的祖师，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南华阳看着余谐：“这是你暗算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你付出代价呢。”
余谐笑笑：“你难道不愿意有更多人和你一起看清天道？”
南华阳陷入了沉默。
“但是修炼仙术……能让世上多出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吗？”
余谐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南华阳叹了口气：“我可不喜欢教徒弟。”
余谐笑笑：“让别人帮你教不就好了。”
南华阳愣了一下：“这可真是卑鄙的一招……”
余谐一笑：“达者为师，天道永恒不变，那么为什么非要分派别？况且无论是谁，只要修炼仙术，都算是你的徒孙，这样一想是不是好多了？”
南华阳笑着点头：“那么代价是什么？”
余谐只是笑笑。
南华阳点点头。
代价自然是要想尽办法维持仙术修炼者的存在。
而且是用最有效率的方式。
余谐似乎很习惯这些东西，只要利用人的欲望，就可以让事情按照他希望的方向进行。
但是余谐似乎很少相信人们，而是更愿意让一切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无论如何，南华阳确实已经被说服了。
而此时，秦政和哑童正在和私学剑客们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秦政的辩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似乎永远都可以说服任何人。
而不能说话的哑童在秦政身边帮助他，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想出妥善的解决方法。
两人的组合一时间无往不利，无论是法家纵横家的思维缜密，还是儒家的胡搅蛮缠，都没办法战胜他们。
余谐安然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卫远摇摇头，看了余谐一眼：“墨家几乎不可能改变想法，也许你要失望了。”
余谐笑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倒不如回忆一下钜子会怎么做。”
卫远陷入了沉默。
他对于墨连城真的太熟悉了。
曾经卫远就是跟在墨连城身后，一直看着他沉默着做无数的事情。
然后卫远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没办法接受墨连城已经离开的事实，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但是世界确实已经彻底面目全非了。
以后修炼仙术的人也会到处都是，蛮荒之地彻底消失，蛮荒部落再也不复存在，甚至连新的帝国也会和私学剑客一起争论律法该是什么样子。
卫远知道，自己应该接受这一切。
……
一个月后。
剑坛上的争论终于结束了。
其实在第一天之后，所有的私学剑客都已经接受了最终发生的一切，那之后，其实就是私学剑客各展所长，和西秦的官员们争论律法应该是怎样的了。
余谐完全没有插手，他的计划已经彻底完成了。
而此时，他正和南华阳一起站在君山之巅，遥望着远方。
“所以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周靖知道吗？”
南华阳看了余谐一眼。
余谐笑笑：“因为我需要很多修炼仙术的人，帮忙打开通往天外天的通道。”
南华阳摇摇头：“你真的准备和周靖一起离开？”
余谐点头：“如果不是天外天涌入的仙气太强，我早就已经离开了。”
南华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再见的时候……”
南华阳其实很清楚，余谐只要离开，就再也无法回来了。
余谐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个世界，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南华阳点点头：“那就如你所愿吧，我会维持你希望的东西。”
余谐笑着点头：“那样最好，毕竟我到现在还是不放心卫远和秦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