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的力量在白浪公子的剑阵前面就像是冰雪之于阳光。
这场战斗更像是冰雪想要淹没太阳,但是只要接近,冰雪就会无声地融化。
没有恐怖的力量相撞,没有雷霆一般的声音。
只有无声地僵持,如同归墟吞噬海水一样恐怖的力量消散。
神选在剑阵的力量之下苦苦支撑。
她的力量无法与融合了无数剑客剑气,还有东极剑神力的剑阵相抗。
虽然没有任何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抗中的白浪公子和墨负很清楚,这场战斗是毫无悬念的神选落败。
终于,神选无力地跪倒在地。
她的力量彻底被压制了。
现在的蛇部落神选,同样是一个单纯的蛮荒野人。
白浪公子提剑走了过来。
消散的神力带起狂风,吹起他的衣袖。
“这不是针对你,只是文明与蛮荒之间必须要有一个胜利者,两者不可能共存。”
神选抬起头看了白浪公子一眼:“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而来,你知道。”
白浪公子笑了:“追杀琼林楼主?我没有要阻止你们的意思。”
神选笑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浪公子沉默了一下:“你以为你们只是走进了东齐,就好像从我家门口走过去,大可以两者相安无事,对吧?”
“但是一头狼走过我家门前,我不但会被吓得胆战心惊,要是有办法,我还会用尽全力吧这头狼打死。”
神选看着白浪公子,长叹了口气:“余谐死后,他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拿走。”
白浪公子大笑起来。
这确实是个笑话。
“琼林楼主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自己,他都死了,我能拿走什么?长公主和北辰剑?”
神选始终都没有明白为什么白浪公子要对他们出手,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蛮荒部落的野人已经在东齐南方出现了。
他们是追随神选而来。
对于近似兽类,行事纯粹靠本能的蛮荒野人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对于东齐而言,这就是数百年未曾有过的危机。
神选这次只是路过,那下次呢?
现在三个部落的目标是宋国,宋国沦陷之后呢?
千年大潮,不是什么千年才有一次那样单纯的形容,更是野火烧尽城市,无数人流离失所,只能去做野人。
白浪公子知道未来他要面对什么,所以他选择了尽早出手。
当然对于只凭本能行事的神选而言,这些想法很奇怪,很难理解。
白浪公子将长剑放在神选脖子上:“对了,差点忘记说了,你真的很漂亮。”
然后他向后将长剑一拉。
但是突然,白浪公子发现长剑不动了。
一股恐怖的力量钳住了东极剑。
本来跪倒在地的神选站了起来。
她的样子又变了。
现在的神选,身上是一件繁复华丽的长袍,纯白的锦缎上层层叠叠,绣着云纹,头顶是一顶华丽的珠冠,腰上十二道玉佩,颜色各异。
而在神选手中,是一柄白玉雕成的长剑。
那个瞬间,白浪公子悚然一惊。
“神剑!”
但是这毫无疑问并不是神剑,白浪公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神剑,而且就算是神剑,也会被东极剑的剑阵压制,可是现在的神选并没有。
她像是一位来自远古传说中的女神,站在地上,就算只是一动不动,恐怖的力量也令人忍不住后退。
白浪公子用尽全力才停在原地。
他艰难地开口:“你是谁?”
神选看了白浪公子一眼:“我是墨负,蛇部落神选。”
白浪公子笑了:“神选?神选能有这样的力量?”
神选点头:“蛇不过是小小的虫子,但是可以变化为蛟,蛟虽然巨大而且能够飞天,但也只是凡间的野兽,但是蛟可以化为龙。”
“现在的我,就是龙。”
恐怖的神力如同潮水朝着白浪公子的剑阵冲去。
就像是一开始神选和剑阵力量僵持的重演,没有一丝声音,但强大的力量进行着恐怖的较量。
只不过强弱易位,现在是神选无声地压制着白浪公子,而后者毫无还手之力。
这根本就不是世间该有的恐怖力量,白浪公子心中充满了恐惧。
如果说一个神选就有这样的力量,那么蛮荒之地的野人部落要覆灭东齐,其实根本就不难。
但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神选对抗了。
剑阵崩溃了。
所有为剑阵提供力量的剑客都无力地倒在地上,他们至少会有很长时间无法继续战斗。
而白浪公子是所有剑客之中承受伤害最多的。
现在,轮到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了。
不过此时白浪公子想要抬头看见神选的脸,就很难了。
神选站在白浪公子面前,一言不发。
“说话啊,或者杀了我,你赢了,但是不要以为你可以一直赢。”
神选沉默着摇头。
她放下了手中的玉剑。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浪公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从哪儿听来这么有趣的笑话?”
神选沉默不语。
她收起了玉剑,然后身上的华服消失,变回了神选的样子。
“不要挡在我前面,我们只是为了完成巫咸指定的献祭,和你们无关。”
说完她朝着远处走去:“如果你害怕,那就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自然会离开的。”
白浪公子在地上冷笑,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是他彻底败了。
神选离开了东齐剑客的包围,站在黑夜之中眺望远方。
在她身后,牛部落和兔部落的神选敬畏地安静站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余谐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现在在很远的西边。”
神选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很清楚,有人在帮助余谐。
“我们需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元辰祖兽正在召唤我,你们应该也一样。”
其他两个神选跟着点头。
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祖兽希望他们加入战斗,带着部落收割土地,而不是在这里追逐一个狡猾的猎物。
“走吧,下次绝对不能让祭品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