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神力在瞬间冲刷过余谐的整个身体,所有经脉。
落雨剑的神力散去了。
只剩下余谐还站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力量,连手中长剑都落到地上。
“现在你应该清醒一点了。”
余谐点点头:“是。”
剑一走到他身后:“关于剑奴,我以前很不以为然,现在反而无所谓了。”
剑一随手挥剑横斩,一道神力扫过六个剑奴,然后他们一起倒在了地上。
“只要帝国愿意,沉剑池就可以铸造新的名剑,而会有无数个奴隶抢着去做剑奴,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
“这样无聊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真的想为自己的朋友报仇,就解决制造这一切的人,而不是对着剑奴发狂。”
余谐深吸了一口气:“你不会喜欢那样,无人幸免。”
剑一笑了:“我不喜欢的只有没有剑客的世界,除此之外随便你怎么样。”
余谐点点头。
然后凭空召唤出白玉剑,转身横斩。
这一剑将地上的六柄长剑斩断了。
剑一看着余谐无奈地转身,对着南华阳耸耸肩:“我已经够努力了。”
南华阳无言以对。
墨连城却突然开口:“这样才好,剑奴从来剑在人在,他们在剑坛上挥剑,那就彻底解决吧。”
说完他转身,面对着私学剑客们:“帝国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私学剑客与帝国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之后如何,在于各位。”
墨连城面前私学剑客们神色各异,却没有人开口。
而墨连城却收起长剑,就这样离开了。
然后私学剑客们也跟着离开了。
只留下卫远三个人和南华阳。
“你还好吧?”
卫远一脸担心地看着余谐。
余谐摇摇头。
他收起白玉剑,从地上捡起紫微剑,然后走到地上的周清身边。
“我要找一个地方把他埋掉。”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南华阳开口:“你准备去哪儿?”
余谐抬起头想了想:“琼林楼吧。”
南华阳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然后他抬起右手。
从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
“会有不少剑客想要得到神剑,我送你回去吧。”
余谐点头。
银蛟从天边飞来。
然后余谐跟着南华阳,剑一一起爬了上去。
阿鱼想要跟着去,但被郅嫣阻止了。
这本来就只是余谐一个人的事情。
他站在银蛟之上,俯瞰着无尽的云梦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余谐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一道波浪上移开。
然后那道波浪被无尽的波浪淹没了。
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余谐收回目光,安静地坐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但是心中的愤怒依然没有散去。
反而像是被压抑的火焰一样,更容易爆发。
但是现在,余谐并不想做什么。
毁灭整个世界的计划不可能借着一个狂怒的人实现,余谐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早就知道怎样才能毁灭整个世界,但是余谐不觉得这与自己有关,也不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但是现在。
一切都无所谓了。
银蛟划过长空,一日千里,在日落之后,落在了孤峰绝顶。
然后余谐独自一人沿着栈道走到了琼林楼下。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余谐看着星光中的琼林楼,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把周清留在哪里。
他想了想,朝着琼林楼后面走去。
在玉楼和孤峰之间,有一线笑笑的间隔,刚好可以让一个人通过。
余谐站在玉楼后面,将周清放在地上。
然后他拿起紫微剑,在山岩崖壁上划出一个方形的缺口,正好可以让周清躺在里面。
余谐将从岩石中挖出的石块切成一块石板,把缺口堵好。
从此之后,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名叫周清的人了。
余谐将紫微剑插在石板前面。
然后颓然坐到地上。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然后余谐笑了起来:“其实你怎么想也无所谓。”
“我们之间……说是朋友太勉强了……朋友不是这样。”
“朋友应该是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虽然知道彼此都有太多缺点,却还是习惯了在一起,而我们,是从未经历过什么,单方面地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而已。”
“我就不照顾你的想法了。”
然后余谐就回到了琼林楼。
他在那里枯坐一夜,直到清晨。
然后余谐去找了哑童。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哑童还茫然无知。
“周清死了。”
让余谐非常意外的是,哑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让我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余谐点点头:“我要为他复仇。”
哑童却摇摇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余谐笑了:“他死在我面前。”
哑童呆在原地很久。
“这个计划,需要一个法家弟子,一个能够用最短的时间,爬到最高位置的人,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想不到还有谁了。”
哑童犹豫了一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余谐笑笑:“周清曾经告诉过你我的远见,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的远见到底是什么。”
“不过有个条件,如果你听了我的计划,就必须去帮我完成。”
哑童犹豫了很久。
他最终还是点头了。
余谐点点头,然后开始解释他的计划。
“你去西秦,做到国相的位子,然后改变整个西秦,让他们变成耕战一体。”
“关键在于两点,良家子,也就是所有的兵士都从家里有土地,世代都是农民,曾经得到过系统训练的青年里面选。”
“第二点,军功名爵,只有在战场上得到战功,才能升级爵位,而到了一定爵位,就无偿发给土地,每一级爵位都有不同的福利,无论是土地还是社会地位。”
“告诉西秦的国君,如果他想要彻底战胜秦野,这是唯一能在他活着的时候成功的办法。”
“然后让所有人明白,只有种地和战斗才是好事,其他一切都是错误。让所有西秦的贵族放弃老旧的奴隶,自己去争夺军功,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