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很早的时候，阳光就穿过东面的窗户，照亮了房间。
睡在高处的代价就是，余谐远比以前更早醒来。
琼林楼按照他的想法为他准备了洗漱的东西，余谐收拾好一切，然后想了想，走下楼梯，就来到了一楼。
大厅中空无一人，余谐走出去看看，外面同样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有点意外，然后爬上了楼梯，到了二楼。
结果在那里，余谐看到了所有的私学剑客，还有之前没见过的几个墨家弟子，几个农家弟子。
“你们……”
余谐忍不住说话，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地小。
这是琼林楼的规矩，不许喧哗，就连琼林楼主余谐自己都没办法违反。
“昨天晚上没睡觉吗？”
南华阳第一个注意到余谐，他转身笑笑，然后走了过来。
“毕竟我们不是琼林楼主，总是忍不住担心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
余谐无奈地笑笑。
这只是句玩笑。
“私学剑客一直都想进入往事的大藏书库，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南华阳摇着头叹了口气：“何况就算帝国，也没有这么多的书，还是神明留下来的。”
“里面又没有修建剑气的秘诀。”
余谐对于这些书并不在意，看书又不能让他的剑气修为变强。
除了元圣挑出来的几块玉板上，有关于剑气修炼的记载之外，神明留下的玉板上只有神力，根本没有什么剑气，其他后来人写出来的书，被复制进琼林楼的，关于剑气的也少之又少，还很不容找到。
毕竟就算余谐自己，想要找哪一本书都只能在琼林楼里一块块玉板翻过去。
“私学剑客并不缺少变成更强剑客的方法，但我们更在意的是找到正确的东西。”
南华阳大概是所有私学剑客里面唯一一个愿意离开这里的人，他和余谐一起走下楼梯，除了琼林楼，站在平台边缘，遥望着从天而降的瀑布。
“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是正确吗？”
余谐对南华阳的追求不以为然。
虽然他也并不是什么好学生，却还记得曾经学过的东西。
在世界上追求正确，正义，善良，美好，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陷入与他人的争论，永远得不到答案。
唯有真实，是世界唯一允许的答案。
“你们道家追求的难道不是那个永恒不变的道吗？”
南华阳笑笑：“你也知道？”
余谐无奈地笑笑：“听说过，道那种东西，恐怕不会写在众神的书上。”
南华阳笑了。
一个腾蛇境的少年，在私学剑客里面没有任何师父的少年，却一脸大言不惭地讲着“道”，就算他是琼林楼主，看上去也实在太荒诞了。
“那你觉得道会在哪里？”
余谐忍不住笑笑。
以前他一直是那种语文老师骂，数学老师打，英语老师直接不认识的学生，在学校里最喜欢的是自然课，但也只喜欢每学期开学的时候拿到实验器材袋子当玩具玩的一天。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天跟别人谈论这种话题。
“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的呢？日升月落，总在天上，水向低处流，那为什么？这就是永恒不变，就是道，对吧？”
南华阳愣了一下：“你的悟性确实超过了我知道的所有人……”
余谐笑笑，这只是说说而已，他甚至还知道为什么水朝着低处流，但是真要解释起来，根本无法说服别人。
南华阳却并不这么想：“我会搬过来住。”
余谐愣了一下：“什么？”
南华阳笑笑：“相比墨家这样的剑客，儒家那些好为人师自以为是，法家的官员，我们道家更在意琼林楼中的神之书，知识。”
“我没有耐心等待别人抄好一本书送上灵峰，倒不如搬到这里，反正山顶本来就是我选好的住处，墨家的工匠也没让我失望。”
余谐想了想，最后只是摇摇头：“随便你了。”
南华阳看着余谐：“琼林楼主有没有什么特权？”
余谐愣了一下：“怎么？”
南华阳一笑：“如果我能帮你快点变强，你用什么条件来交换？”
余谐看着南华阳，心中无数念头闪过。
“这是独家生意，不要想着找墨连城，他教一个徒弟要花一辈子，那个人就是卫远，至于儒家，你根本看不起他们。阴阳家自己都还没明白靠什么立足，纵横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变成个强大的剑客，公孙羽可是当初西秦国君的孙子，从小没有为变强费过力气。”
余谐无奈地笑笑：“那你呢？”
“你无法感知外界的剑气，对吧？”
那个瞬间，南华阳一脸轻松的笑容，余谐却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无比恐怖。
“你……怎么知道？”
南华阳摇摇头：“很简单，任何一个剑客，都会在面对墨连城的时候有本能的畏惧，因为他的剑气之中带着过分锐利的剑意。但你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畏惧，人不可能战胜本能，除非你根本没有感觉到。”
余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南华阳一笑：“但是你觉醒了剑气，有这一点，就有希望。”
余谐有点意外，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小心的期待：“你有办法？”
南华阳点头：“只有我有办法。”
余谐看了一眼南华阳，然后转身抬头看着身边的瀑布：“你想要什么？”
“一个问题的答案。”
南华阳看着余谐，脸上闪过回忆和惊奇的神色：“为什么，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贵族，甚至都无法感受到剑气，却知道用那种方法解读神之书？是因为你真的掌握着我不知道的天道吗？”
余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是，你信吗？”
南华阳大笑起来：“当然！”
“世界上有几个人能说出让我惊讶的话，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道的事情告诉我吧，我要的是一切，全部，而作为回报，我会治好你的先天缺陷，让你能够感知到外界的剑气。”
余谐点头：“交易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