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月和沈迟在门外没等多久，沈卿卿就从检查室里出来了。
“怎么样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沈卿卿浅笑，“没什么大事，只是灵力亏空。”她没提由此引起的内伤，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辉月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但最终选择了沉默，三人迅速朝灵监方向前进。
灵杉刚出完任务回来，此刻正在那边等他们。
“这是最大的一间牢房了，不过你确定要把他们关在一起？”辉月语气有些迟疑，这七只鬼王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所谓王不见王，他几乎能想到把他们放出来后，牢房是有多“热闹”。
沈卿卿的态度还是没有变，“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两个凑一双。”
她顿了顿，“全都死掉，省事。”
辉月、沈迟：……难怪关一起，原来有这个打算。
一行人沉默地前行，直到在牢房外遇见了灵杉。灵杉先是仔细打量了沈卿卿一番，然后才步入正题。
“确定七只鬼王关在一起？”
辉月、沈迟再次：……
“关吧。”沈卿卿毫不犹豫。
灵杉接过辉月手中的玉牌，启动了牢房外的小型阵法。整个灵监由复杂的阵法构成，能够拘留鬼魂和妖魔，每个牢房都有其独特的阵法，以适应不同等级的关押对象。
牢房内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随后灵杉打开了玉牌，将七只鬼王释放出来。
原本还在激烈战斗中的鬼王们立刻分开，他们脸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其中时临最轻，东寻最重。
幻颜怒目圆睁，大声斥责：“沈卿卿，你骗我！”
沈卿卿摊手，一脸无辜，“我没有骗你，我可没有对你动手，而且如约将你带了出来。”
幻颜大怒，手指着沈卿卿气的喘不过气。
辉月此时也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补刀，“她不会，我们可会。”
幻颜：……更气了。
“正式介绍一下，这里是特殊调查局的灵监，专门关押你们的地方。”
牢房内的鬼王们明显一愣，随即试图调动体内的鬼气，却发现一丝一毫都无法动用。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时临率先放弃了挣扎，他那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外面的众人。
如果沈卿卿几人只是单纯地想要将他们送入地府，那么早就可以动手，但如今他们没有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还有用。
“把你们近二十年来吞噬的人类尸骨放出来。”灵杉淡淡地说道，这是沈卿卿来时提出的要求，在送他们入地府前，还死者一个安宁。
时临不屑一顾，其他六个鬼王也立刻昂起了头，显得傲慢无比。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幻颜率先回过神来，嘲讽着外面的四个人类。
灵杉皱了皱眉，“谁说我们在求你们了？”
“那你还想逼迫我们不成？”东寻嗤笑着反问。
结果下一秒，灵杉手下轻轻一动，调整了阵法，一道雷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东寻。
虽然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雷，但还是将东寻雷了个“外焦里嫩”。
东寻：？？？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辉月笑容纯良，声音适时响起，“不止雷击，还有九天圣火、净灵水、驱邪阵……”
几乎是辉月每说一个名字，里面七个的脸便黑沉一分。他说的那些，尽管他们有些不认识，但是根据已知推测未知，都是专门用来对付厉鬼和煞鬼的利器。
其中的九天圣火和净灵水，对他们的鬼魂灼烧尤为明显。
时临眸光一动，审时度势后道：“我们可以同意你们的要求，但是我们要出去看看。”
其余六只鬼，原本对前半句话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当最后一句落地，他们却齐刷刷地陷入了沉默，眼中闪烁着难以察觉的期待光芒。
沈卿卿微微偏头，眸光里有淡淡的不解，她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出去？”
先是幻颜，活了上千年的鬼王，居然轻而易举的相信沈卿卿会带她出来。再是时临，沈卿卿不信他不知道将尸骨放出来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结局。
时临轻轻一笑，却带着一丝苦涩，他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生活在阳光普照之下的你们，自然无法理解我们对自由的渴望。”
沈卿卿几人微微皱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知道养蛊吗？”时临眸光一扫，随后垂眸自问自答道：“我们就是城主养的蛊。”
“我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遵循城主的旨意，被集中送往了他的私宅。在那里，我们被剥夺了情感的自由，甚至失去了自我，只能全心投入修炼，仅仅是为了最后成为城主献祭的牺牲品。”
说到这，他们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在那些人进入古城之前，我们在各自的地盘麻木的活着，直到有人告诉我们，外面的世界是有多么的精彩。”
两相对比，他们才知道他们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过着不正常的生活。原本他们对一切都已经麻木，可偏偏有人告诉他们的过往是有多么的苦痛。
“所以你们就折磨进入古城的人，发泄心中的怒火？”沈卿卿沉眸，倘若不是看过天幕里发生的一切，她恐怕也会认为他们也是被迫而为。
“那又如何？”时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们就该死，凭什么我们只能困在古城上千年，他们却能过着正常的生活？”
“啪！”
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空间，时临捂着火辣辣的左脸，震惊地看着沈卿卿。
她竟然敢对他动手？
沈卿卿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清晰，“凭什么？凭他们不是造成你们苦难的真凶，也不是你们发泄愤怒的工具。”
她的目光如同利刃，一一扫过其他六个鬼王，每一个被她目光触及的鬼王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受害者吗？当你们杀死古城内的第一个无辜的人，你们就已经不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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