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提示虽然陌生，却又透露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韩立的选择从来都只有一个。
《接受挑战！》
《已达成成就‘渴望成为熟练度之神之人’。》
《‘百姓殿’的新星座们开始关注您。》
……
“团长，我们回去吧？”弓箭手马里布望着试炼之山的入口，不安地对霍亚金说道。
还要在这里待上三十天？
光是找到入口就已经九死一生了，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就算再怎么贪财，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精灵使肖恩也劝说道。
能面不改色地拿出110万金币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可是，你们不觉得那个男人很不简单吗？”霍亚金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抛开金钱不谈，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绝非等闲之辈。
还有那个一直戴着面纱的女人，竟然拥有堪比圣女的强大神圣之力。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他面对怪物袭击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
仔细回想起来，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平静。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在面对成群结队的丑陋野兽时，也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种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种只会花钱的纨绔子弟，我感觉他至少也应该出身名门望族。”
“难道是帝国的剑术世家的人？”肖恩猜测道。
霍亚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就是那种感觉。所以说这件事可能并不仅仅是100万金币那么简单。”
虽然这笔钱足以让他们在一座普通的城市里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却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如果，这件事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价值呢？
——“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那个男人临走时的话语，再次回荡在霍亚金的耳边。
选择，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个男人是在给我们机会，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
一个摆脱卡尔特城，摆脱佣兵身份的机会！
然而他的两名同伴显然没有他这么乐观。
“团长，我们带的补给根本不够，要不等三十天后再回来？”
“是啊现实点吧，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上三十天的。而且就算我们回城补给，他也不会知道的。”
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先回城休整一番，等三十天后再回来碰碰运气。
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我倒觉得他是在考验我们的生存能力，要不你俩先回去补给。”霍亚金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们的提议。
“团长，你这么说就太伤人心了，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就是啊，要不是团长你，我们早就被那些怪物撕碎了。”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霍亚金是在为他们好。
毕竟他们是一个团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那个卑鄙无耻的马克西姆和他的佣兵团完全不同。
“真是不简单啊，比我在帝国剑术世家见过的那些子弟，还要出色得多。”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霍亚金心中对韩立的评价，甚至比帝国的剑术世家的子弟还要高。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直觉而已。
但作为一名在刀尖上舔血多年的老佣兵，霍亚金对自己的直觉有着近乎迷信般的信任。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次，也不例外。
……
深渊迷宫被攻破后，世界的侵蚀率已经超过了15%。
各种异变开始在世界各地出现。
“通过传送阵出现的怪物越来越多了。”
“而且种类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了。”
“次元战士都去哪儿了？”
人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能够对抗怪物的，只有次元战士。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次元战士的数量开始急剧减少。
“会长，西湖区的传送阵出现了‘吸血鬼’，市政府请求支援！”
“南海附近海域出现了‘死亡之角鲨’……”
坏消息接踵而至。
“该死，我们手上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根本不够用，现在还有谁能出动？”华夏玩家联盟的会长眉头紧锁，焦头烂额。
“已经到极限了。”
“要不，我们动用‘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吧？”
漂亮国玩家联盟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因为之前在深渊迷宫中消耗了大量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导致他们现在捉襟见肘。
“怎么动用？”会长无力地问道。
“我们可以去挑战主线任务……”
“或者去攻略超凡者级别的副本？”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
所有人的主线任务进度都已经远远超过了自身等级，继续挑战风险太大。
攻略副本也是同样的道理。
虽然攻略超凡者级别，也就是11级以上的副本，可以获得大量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
但收益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之前他们组织了20名玩家，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成功攻略了11级的“天空巨鲸副本”，每个人也才获得了相当于2个小时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
而且如果准备不足就贸然挑战，很有可能会造成大量伤亡。
所以这条路也行不通。
“难道除了击杀玩家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会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击杀玩家，也就是猎杀其他玩家，抢夺他们身上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
这种行为与玩家联盟的宗旨背道而驰。
就在这时，一名玩家忽然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幽灵’帮忙？”
“你知道‘幽灵’在哪儿？”
“他肯定在‘试炼之山’。”
“我们之中，还有谁能进入‘试炼之山’吗？”
7级之后，玩家只有一次进入试炼之山的机会。
大部分玩家都已经进入过试炼之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次进入了。
“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6级的玩家，要不我们想办法把他培养到7级，让他进去？”
“你是说让他去试炼之山里找‘幽灵’？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幽灵’会不会反感？”
“‘幽灵’应该会把所有限制都调到最高等级，就算没有限制，进去也不会死吧？”
“把所有限制都调到最高等级？除非脑子坏掉了，否则谁会那么做？”
试炼之山是所有玩家的必经之路，所以关于试炼之山的情报，早就已经被玩家们研究透彻了。
把所有限制都调到最高等级，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就算熟练度提升的速度再快，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啊。
‘幽灵’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更何况如果他们主动去接触‘幽灵’，反而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会长再次问道。
这时，另一名玩家弱弱地举起了手。
“我听说，‘百姓殿’好像换了一批星座。”
“你是说，那些新上任的星座？”
“没错，其中一个星座想要和我签订‘使徒契约’，说是可以给我一些‘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
“什么？契约内容是什么？”
“他让我把以后获得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的30%交给他，作为交换，他会给我10个小时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和一个与我职业相关的技能。”
“30%？这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可是，那个技能真的很强……”
‘百姓殿’的星座主动提出签订“使徒契约”，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来，新上任的星座和之前的星座，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虽然30%的比例确实高了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对了他还说，如果我能献祭‘完整的黄金律法’，就可以免除这个条件。”
“完整的黄金律法？”
众人面面相觑，都表示从未听说过。
“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他们倒是知道，但“完整的黄金律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如果能签订‘使徒契约’，至少可以暂时缓解燃眉之急吧？”
“可是‘使徒契约’不是谁都能签的吧？”
就在这时，会长的眼前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海啸星座’对您评价很高。》
《‘海啸星座’希望与您签订‘使徒契约’。》
《签订契约后，您将获得20个小时的‘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和技能‘海啸之枪’。》
《但您需要将今后获得的所有‘破碎的黄金律法碎片’的28%上缴给星座。》
《献祭‘完整的黄金律法’后，即可解除上缴限制。》
……
眼前一片模糊，韩立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灌满了铅水，沉重无比。
所有限制都调整至最高等级，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的极限。
视觉、嗅觉、触觉……所有的感官都被削弱了99%以上，几乎和消失了一样。
他现在还能勉强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连这些都做不到了。
“所有限制都调整至最高等级？又是一个活腻了的小子。”
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应该是试炼之山上的修行者。
他们常年居住在这里，指引着前来试炼的玩家，也算是试炼之山上的“引导者”。
所有限制都调整至最高等级，这意味着玩家的各项属性都将被削弱99%，五感也会随之消失。
几乎所有属性都变成了1点，别说是战斗了，就连动一动都无比困难。
“小子，我劝你还是趁早下山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修行者好心劝说道。
虽然是好意，但韩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从他接受隐藏任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完成任务，或者死在这里。
韩立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挣扎着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
“唉……随便你吧，老夫言尽于此。”修行者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种状态下，他还能挥得动剑吗？
“塞亚。”
“在~”
塞亚的祝福之光洒落，韩立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圣女的祝福，所有限制降低5%。》
所有属性从1点变成了5点。
虽然还是低得可怜，但至少可以勉强活动了。
韩立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试炼木偶”面前。
说是木偶，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人。
所有进入试炼之山的玩家，都会先和它“过过招”，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
那些给自己设定了限制的玩家，也会用它来适应被削弱后的身体。
“竟然用祝福来抵消限制，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修行者有些惊讶地说道。
能将限制带来的负面影响降低到这种程度，对方的祝福能力已经不亚于圣女了。
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圣女？
可是，历史上从未有过圣女踏足试炼之山的记录。
“不过，就算这样……”
修行者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就算能抵消一部分限制，也改变不了什么。
试炼之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挑战的。
“果然很重啊……”
韩立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感觉就像是在挥舞一根百斤重的铁棍。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喝啊！”
韩立低喝一声，缓缓挥出一剑。
砰！
《剑术熟练度提升至7级。》
砰砰！
《剑术熟练度提升至8级。》
仅仅只是挥了几剑，剑术熟练度就提升到了8级。
450%的熟练度提升速度，再加上基础的熟练度提升速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550%，升级速度自然快得惊人。
不仅如此。
“剑圣莱利的经验，果然不是盖的。”
韩立之前曾召唤过剑圣莱利的英魂，获得了26级的剑术熟练度。
这和继承自威廉的记忆完全不同，是真正融入骨血的战斗经验。
所以，就算熟练度提升速度相同，他的升级速度也要比其他人快得多。
呼…呼…
然而代价就是体力消耗巨大，韩立感觉自己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治愈之光！”
圣女塞亚的治疗魔法及时到来，疲劳感瞬间一扫而空。
有奶妈在，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韩立继续挥剑练习。
“这，这……”
修行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在这里见过无数玩家，但像韩立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拥有圣女级别治疗能力的同伴，一个将所有限制都调整至最高等级的疯子。
而且，他的升级速度也太快了吧？
修行者可以明显感觉到，韩立的剑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挥剑的动作也越来越流畅自然。
“这样下去他会疯掉的。”
就算有治疗魔法可以恢复体力，但精神上的疲劳是无法消除的。
长时间处于高强度的压力之下，人的精神迟早会崩溃。
事实上，之前也有一些玩家会带着治疗师同伴进入试炼之山，挑战高难度的限制。
但无一例外最终都放弃了。
因为他们发现就算身体的伤势可以恢复，但精神上的疲劳却会不断累积，最终压垮他们。
砰！砰！
唰——
砰砰砰！
唰唰——
砰！砰！砰！
唰唰唰——
然而韩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