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有普通病人,有不普通病人,有普通病,有不普通病。而这一切对于爷爷和屈江来说,都是普通事。普通人在这里觉得舒坦,不普通人在这里也觉得舒坦。只是普通人当天就下山了,不普通的人聪明,人住在隔壁的老子庙里了,那里可是接待居士信众的,只要你给钱,烧香尊道,随便你住多久都行。
两个山头中间隔着一条沟,有小路相通。一般人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两边都有柴门,这是挡君子不挡小人。聪明人肯定不做小人了,人家电话联系好那边自由人接待。
一个港岛来的女子,二十岁左右,说是来内地旅游听闻终南山里有名医,她不为看病,只为拜访,爷爷就一句话,没空。人家也不急不躁,晚上住在老子庙里,白天就看爷爷给人看病,中午和病人家属一起吃山里的家常便饭。连续三天都是如此,第三天下午屈江忙完后,带着这个女子坐在花园亭子里,泡着茶招待她,:“阁下贵姓芳名?来为何意?”
“呵呵,陆小先生,里可以叫我婷婷,我系暑假来内地旅游的啦,西京可系名胜古都哩,我系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啦,家父也是从小教吕我,人不能忘根啦,我系来老子祠陆游滴,碰巧在山下看到辣么多人,顺便打听啦一下,就很好奇啦,跟着看病滴人上来看看啦。陆小先生,如果里很忙,可以不用理我啦,我就系一个人看看风景啦!不敢打扰里门啦!”看着文静的女孩子,这一张口就让屈江听得头大,港普开口闭口啦啦啦滴。
“你不说也没关系,别当我是傻瓜,你看我系傻瓜吗?”屈江最后一句话也是模仿她的口气说的。
“嘻嘻,陆小先生可真系幽默啦!里的茶叶很好喝耶!”这个叫婷婷的女孩子也不急不恼,还笑嘻嘻的夸奖他。
“陆小先生,里家的房子很好看哩,我这几天拍了不少照片啦,可不可以带我去里家参观参观啦?”婷婷试探的问道。
“嗯~~~~可以呀!”屈江本来想拒绝,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在嘴边又答应了。
“哇塞,陆小先生,你家里好好漂亮哦!这么的美啊!怎么都没人哩?”
“我家里就我和爷爷两人,还有我妹,去外地了!”
“外面那个陆老先生是陆爷爷哦,那位爷爷好严肃哩,是好威严哩,我都好怕怕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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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先生,我系真的很喜欢你家房子滴,我可以录像吗?”
“不可以!”
“那我拍照总可以吧?”
“不可以!”
“那我和你合影,可以吧”
“不可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好了,看也看啦,走吧!”屈江带她出去,又坐在院子里茶台上,“现在你可以告诉,你来是干什么来的,如果你还不想说,就请下山去吧,明天就别来了,我们都很忙没空搭理你,但这里是私人场所,不接待外人,懂吗?婷婷小姐!”
“好吧,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走就是啦,小气鬼,哼!”女孩子终于是下山去了。
晚上吃饭时,屈江给爷爷说了下午的事情,爷爷很淡定,“不用招视她,没啥恶意!”屈江也感觉来者没有恶意,所以才带她参观了家里。
每天依然和爷爷看病,碰见有钱人,或者很有钱那种,也有穷的没有收入还欠一屁股债的。依然是多少随意了。
现在爷爷不在山上种粮食了,或者说不大面积种主粮了,只种了少部分玉米,反而黄豆,绿豆,红豆,红薯,高粱,小米种了很多,还有芝麻,蓖麻,蔬菜种了很多。粗茶淡饭无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长。
屈江越来越对爷爷敬佩,爷爷总是那么淡泊一切,又那么慈爱有为,爷爷教会他很多本领,又很少给他指手画脚,任由他成长。他教自己医术往往很简单,无意中说,病是一把火,炁是人之冲~~~~就让屈江久久思考推敲。又比如无意中说,药性很关键,就是消防兵,不光只灭火,还要抗震救灾防水呢!
或许这就是中医的传承之难,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点点滴滴化繁为简,凝聚成俗语俚语。让他专门讲,可能说不出,无意间,却能触发而出。也是一种大医精诚吧!
大学的暑假时间比较长,差不多两个月,屈江很享受这种在爷爷身边的陪伴,人或许就是离开了家,才会想家。不但他在陪伴着爷爷,书琦叔的几个孙子也来陪伴他的爷爷,和他们的祖师爷。倒也热闹了几分,爷爷每每看着小孩子们在家里打闹,就会露出少有的笑容。他也寂寞,老家人的寂寞才是真的寂寞!
慕雪打电话说餐厅装修的进度很快,已差不多了,现在也在招聘人员,这个就是社会上招聘了,领班,服务员等等。大厨已经确定好了,厨房其他人员正在招聘,最近忙着试菜,并让厨师按屈江给开出的方子做药膳,还说这个厨师是高副校长介绍的,签了保密协议书,让屈江放心。她二叔梅建国,现在过去帮忙负责采购,这个之前她和屈江电话里有商量,以后他们忙了,梅建军就负责日常。她打算在开学前先试营业,屈江来了后再选个日子正式开业。
屈江把这些事交给她打理,了解了进度。就继续陪着爷爷和书琦叔一起看病,书琦叔学医的进步也是很大,他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药材药性等要在书上仔细查找,并现场请教爷爷和屈江,他还没能单独看病,还在学习中,看这个进展势头,或许下次放寒假回来,他就能单独看病了。
过了几天慕雪打电话说开始试营业了,人不是很多,但都反应很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慕雪说她这个也想会员制,主要是针对订包间这一块。屈江这个心里也没谱,如果说美容养生还是他的业务范畴,走的是少数人的精英化,这个吃饭是对外开放的,大众化。慕雪是学经济管理的,由她看着办吧!
又觉得一个女孩子家,会不会太累了。有点替她担心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嘴欠,开什么饭店呢?
又过了三天,他给爷爷说快开学了,慕雪那边新店在试营业,不放心,想早点过去。爷爷点点头,说了一句:“那个雪丫头不错,我回头找煤蛋商量下,等你们寒假回来,先把婚给定下来!”
屈江是抱头鼠窜似得下了山,开着车先到慕雪家,赵阿姨也要去,顺带给慕雪带些东西,去看看慕雪整个假期不回家,都忙了些什么?电话里听说总是心里不踏实。本来两口子商量好了都去看看,梅国华最近要收果子实在是走不开,就让赵淑芬坐屈江车去看看宝贝女儿。
赵淑芬现在对屈江的态度,那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咋看咋顺眼。坐在车上不停的问个不停,屈江一边开车一边给她解释着两人做的事情,没告诉她俱乐部收了多少钱,就告诉她,还凑合,两人都买了手机和汽车了,把赵淑芬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年代,有手机就是老板的标志,这还买了车?她和老梅打拼这么多年,才买了两部车,这在她们镇子上都算是很牛了!
到了地方后,屈江先领着她去俱乐部的客房入住。这个是和慕雪商量好的,看着这个在大学里面,独栋二层楼,装修的典雅精致,古香古色的小楼,真是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服务员很是热情的接过行李,领她进了房间,整个房间都是现代化设计结合仿古式家具,搞得赵淑芬这种在乡下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强人有些不知所措了。很囧!
屈江就没敢多留,让她有什么不了解了可以问服务员,说他去找慕雪过来。赶紧离开,开玩笑,看着长辈出丑,还是未来的丈母娘,出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餐厅的装修风格就很土了,墙上挂着玉米棒子,辣椒串,老式的木犁等,门口悬挂一横匾《素朴斋》。两幅对联:吃五谷进道场图个自在,断舍离祛邪气活成神仙。
找到慕雪实在餐厅后厨里,她正在试菜,她定位这里全部是素餐,但她要求食不厌精,必须绝对好吃,器用拙,料用实,色为朴,香为淡,味绵长!见屈江来了,她很高兴,:“江哥,你尝尝,这个都是按你方子做的药膳,你尝尝味道咋样?”屈江接过她手中的小碗,尝了尝,不错,入口淡,过喉香,入了肚子耐回味!
“不错,不错。那个赵姨都到了,你过去看看吧!”屈江放下碗给她说,慕雪才想起妈妈今天也过来了,啊的一声,急忙就往外跑,还一路喊道,就按这个了!
留下屈江和大厨面面相窥,:“你好,你就是屈江吧,我叫赵二狗,现在应聘咱这里做主厨。初中毕业就学了厨师这个手艺,之前在大酒店里做。于娜是我表姐,我姑家的女儿,高副校长算是我表姐夫了。他们说这边有个新店,主打素菜药膳,问我有没有兴趣,讲真的,这个对我是个挑战。他们介绍了你的情况,我就觉得或许我们还真能碰撞出一些火花,就过来了!”
“你好,赵叔。你的情况于阿姨和高叔也给我介绍过了,感谢你愿意屈就来小店,我们这个小店不是在做大众模仿,我们是创造新的菜品,新的餐饮业态!我相信,以后肯定会在餐饮业态中留下你赵二狗的大名!就是你这个名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握着手大笑起来。
慕雪带着妈妈参考了整个俱乐部,看的赵淑芬连连咂舌头,特别是一楼健身房的女人们,都穿着紧身健身衣,脸都红了。城里人不要脸,怎么都敢穿出来。
要求去看慕雪的住处,慕雪给她解释自己上学的时候,之前平时都在学校宿舍住,放假了才来这边,屈江那里有多余的房间,她住了一间。赵淑芬哪能信她呢,要求去看看。慕雪很干脆的带她去看,这种事,她早就弄好了,若溪原来那个房间现在就是她的,衣服鞋子都在这边。妈妈要过来,她更是把在屈江卫生间放的洗漱用品全挪过来了。总之,屈江的房间里,都是男人的东西。
赵淑芬看了后,心里才踏实了些,仍然是将信将疑的眼神。要求她晚上和慕雪一起住,说住那边太高档了,不习惯。还说今天在那个马桶上解手都不习惯,惹得慕雪哈哈大笑,她也跟着嘿嘿的笑。慕雪说,那边是给黑金卡用户准备的,人家一年交了五十万的会员费呢,一月才给住七天,还得提前电话预约呢,不预约没房间了就没了。听得赵淑芬又是一愣一愣的。
晚上他们就在朴素斋吃的饭,赵淑芬又是感慨不断,这要放过去呀,就是皇上吃的也就是这样吧!梅建国下午回来后,见嫂子来了,那是个殷勤。必须殷勤啊,侄女做生意叫自己来,说是帮忙,其实是提携,这个他懂。之前在老家里哥哥开厂后他也过去干过,他老婆总是爱叨叨,弄得哥哥嫂子心里都不高兴,他也为难。就干脆不在哥哥那里干了,想自己做个生意吧,没那本事。
现在侄女和侄女婿开了店,嗯,他就认为屈江是他侄女婿了。人能想起他,让他负责采购和平时的日常管理,那是信任他,绝对的信任他。自家人的生意么,人家给他开的工资每月三千,三千啊,还说干的好了,年底奖金另算。在老家就是在政府机关上班,也就六七百,当官的牛逼了也就一千多一点,人这里的服务员都是五六百呢!
慕雪给他在学校外面的城中村里租了一套房子,家电齐全。他也算是享受到城里人的生活了,能不高兴?这嫂子来了,这可是太上皇后呀,万一她给慕雪和她男朋友说上他几句坏话,那还了得?
赵淑芬看着小叔子的殷勤劲儿,心里也高兴。家里的那些鸡零狗碎事也都不值得一提,她也替女儿高兴,女儿能干,找了个男朋友也能干,本事大!最关键还是老家人,知根知底,家里老人还有渊源呢!
晚上母女俩睡一个床上,说着她们的悄悄话。屈江也是累了,早早休息。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先去他的练功场,这里重新装修了,用花木做了巧妙的分隔,外面看不见。
现在他也懒得做早饭了,餐厅早上是不开业的,带着慕雪母女去外面街上吃的油条豆腐脑。一路上赵淑芬心里是五味杂陈,昨晚上问女儿她的担心,女儿很坦率给她说,没有的事,人家屈江跟着老道长练功呢,几年内都不能碰女色。
这话她信,但同时也担心起来,那这住在一个屋里,老是不碰你,时间长了人家再认识其他女人,岂不是也不用对你负责了么?听说这两个店都是人家出的钱开的,那这不是给人家打工么?她心里现在是一点优越感都没了。虽然女儿有股份,少呀!她可是懂得公司股份的事情呢,你小股东还不是听人家大股东的!不牢靠呀!这话她昨晚上给女儿说了,女儿倒无所谓的态度,说不会的,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让她放心,她能放下心吗?唉~~~~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