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上的尸体,基本上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因此,警方轻而易举地定位到了“龙萍”身上。
她已经死了,但她造成的罪孽却没死。
警方在别墅西北方向的花园地下室里,找到了将近上百头变异的“alpha”和“omega”,还有变异的少数beta。
这些受害者,要么跟白溪有关系,要么跟龙萍的宾客有关系。
他们这群人,躲在没有底线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的地方,肆意地拿人体做实验,肆意地玩弄人心,这让所有的变异人都处在极度愤怒的状态。
警方不知道的是,那天霍峥炎其实只杀了别墅里的人,剩下的死亡,都是由愤怒的变异人们完成的。
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这副丑陋而充满病痛的、非人的躯壳之内,早就备受煎熬,却因为有人看管,导致他们无法自我了断。
霍峥炎去了以后,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所有变异人都跑了出来,让他们自己完成了自己的复仇,最后在恳求和虔诚的目光下,要求霍峥炎放火把它们烧死。
林笑其实推理出来了杀人凶手,但他认为,月岛的案子,以权贵们饲养的变异人暴乱并使之丧生于它们的乱抓和撕咬中,这一结论结案,比较皆大欢喜。
但是,霍峥炎并没有想要开香槟的准备。
他感觉到了,这里头肯定还有蹊跷,比如当年杀害乔绫的人,并不在这一群人里。
他对李砚凉的怀疑依旧,可是他总觉得李砚凉的信息素标记了乔绫确实是个意外。
李砚凉对他太温柔了,温柔得让他倍感割裂、挣扎、不安。
万一呢?万一是,万一又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他在脑子里反复重复着,“是他吗?不是他的吧。”
李砚凉在认真做饭的模样,很是帅气,饭菜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让霍峥炎看不真切。
他总觉得,这一定是一场令人沮丧的白日梦。
李砚凉对他,可能真的只是……兄弟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霍峥炎就发现自己总是想从李砚凉身上获得更多、更多、更多……
不止是恋人而已的多。
霍峥炎艰难地别开目光。
霍峥炎,你说,你真的还期待,会有人爱你么?
霍峥炎,你说,你真的在期待李砚凉会喜欢你么?
*
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季。
他们今年都大二了,即将参加全校性的军事演习和志愿者活动。
这一整年来,霍峥炎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李砚凉投来的目光。
李砚凉本想问明白他最近怎么了,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两人别别扭扭地保持着奇怪的舍友关系,到最近。
霍峥炎去酒吧认识新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而且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酒气,恐怕每天都在酗酒。
所以李砚凉不得不承担起帮他清洁身体的责任,有时候,再加上霍峥炎十分主动,李砚凉基本上半推半就地跟霍峥炎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再醒来,李砚凉看到怀里的人,总是试着问霍峥炎,问两人要不要在一起。
可霍峥炎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
在一次深深的缠绵之后,李砚凉拥着他,目光凝视着天花板,心口的沉闷始终难以消散。
每次和他做,都有种刻骨铭心的疼,心口的思绪复杂万千,再加上之前的事都告一段落,李砚凉和陈慕青两人已经找不到新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月岛因为两次火灾的缘故,遭警方和乔家村协同封锁,如今他们没有许可,是不能轻易上去的。
那些思绪缠绕着,化作点点温柔,全部给了霍峥炎。
极度难耐的喘息之后,李砚凉的头抵在霍峥炎枕边,低声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霍峥炎闭着眼,轻笑,“我们现在不就挺好的么?能满足彼此之前的需求不是吗?”
李砚凉明白了霍峥炎的意思,“你是说,你想和我做炮友?”
“对啊,难道这样不好吗?你也不用额外给我太多关心,也不需要对我负责。这样我也轻松许多……阿凉,你……”
又是一次略显强硬的翻云覆雨,李砚凉心口的闷疼无处发泄,只好拿霍峥炎的身体泄愤,可偏偏身下的人又是耐痛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心,这让李砚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烦闷不已。
“主人……不要了。”
他终于求饶,他才肯停下。
“明天和月姐他们去乔家村钓鱼,你来吗?刚好情人节可以一起过。”
李砚凉用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汗。
“哦~情人节那天就出发吗?”
“嗯。”
“那好呀,是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再坐游轮吗?”
“嗯。没错,明天早上我还得回一趟学校,中午给你做红酒焖排骨?”
“阿凉真好。”
霍峥炎躺在床上,欣赏着李砚凉的一举一动。
他身上的少年青春气早已不知不觉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深藏不露的霸道,那曾笑起来像孩子一样的面容,如今多了不少痞气,外表稳固,但眼神里充满自信、狂傲。
再加上完美的身材和比例,李砚凉简直是所有人的梦中情a。
霍峥炎的手指在他的腰上撩过,“明天是我们俩第一个情人节?”
“炮友过什么情人节?”李砚凉拍开他的手,生着闷气套衣服、穿戴整齐去刷牙,“一会还有课,中午我得在食堂解决了,你自便吧。”
霍峥炎凝视着他出门的背影,脸上的假面笑容不再,失魂落魄地走到洗手间,把厚重的酒精卸妆水打在掌心,用手指一点点地揉掉右脸上的妆容。
为了李砚凉,他本来三天就需要卸妆一次,现在拖到了五天,这两天脸上已经出现了灼烧的痛感,再不卸妆,恐怕那本来就很差的皮肤状态会每况愈下。
他抓过毛巾,用水把厚厚的粉底给擦去,露出其下泛红的丑陋皮肤,皮肤上狰狞的伤疤,无一不显露出主人曾经在大火中逃过一劫的险境。
他低头用水洗脸,水流的响声盖过了他的哭声。
“咔哒。”
李砚凉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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