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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t.002 受伤的兽
    这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笑容,让贺棋冷不丁连续吞咽唾沫,头冒冷汗。

    贺棋懊悔无比,一拳砸烂了桌子,愤愤跟上,心里嘀咕,“妈的,谁知道这傻子这么行……早知道直接带着他敲霍峥炎一笔……现在是损了夫人又折兵了。草。”

    最可气的是,贺棋还要陪着笑,带着霍峥炎去见这傻子。

    一路上,贺棋心中反复骂着:我他妈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憋屈的生意?!

    憋屈得简直都要吐血!

    完全就是这傻子的过错!

    看着牢笼里如疯人一样大喊大叫的傻子,贺棋眼里冒着火光。

    可贺棋不得不重新堆起笑容:“霍先生,这就是你要的那个傻……那个人。”

    “喀拉喀拉……”

    “啊!啊——!”

    肮脏潮湿的地牢里,放着不止一个囚牢,里头泛着发酵而潮湿的恶臭,让人胃部翻滚。

    只见,正中间的囚笼里头,容颜俊美的男子犹如困兽,满眼恐惧,以近乎本能地方式用手砸着铁笼,惊恐地看着周围,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

    “阿巴……阿!阿!啊——!”

    锁链疯狂地砸向墙壁、砸向牢笼。

    白皮鞋绕开所有肮脏的水渍和血迹,优雅踱步到囚笼前。

    霍峥炎垂眸,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眼神幽深,神秘莫测。

    牢中人仿佛冻龄,3年来,容颜不曾变过,还保持着曾经的俊美,只是原本阳光的短寸变长了,变得邋遢,头发结在一起,乱七八糟地散落在肩膀上、散落在背上。

    李砚凉的肌肉本是健康而精壮的,经常让一些自制力极差的小o光只是看了几眼就馋得乱放信息素。

    如今,他身上只剩一层薄肌,甚至瘦的都有点嶙峋。

    这使得原本健康的皮肤稍显惨白,身上还全是各式各样的伤痕。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过去的3年里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能让各项综合能力都是s+的alpha伤成这样,恐怕每次都遇到了致残或致命的打击。

    还有一些伤痕,刚愈合,其中几道则是刚才战斗时因为奔逃、躲避留下的,还在往外汨汨冒血。

    笼子里的困兽怔怔地凝视着霍峥炎,甚至连表情都僵住了。

    李砚凉从来都没想过,再次见到霍峥炎时,他的所有伪装都在此时变得苍白,一切都在崩溃。

    刹那,他的眼眶发酸,瞬间,一股股眼泪汇集在眼前,他忍耐着,把它们一次又一次地逼回眼中。

    李砚凉心口颤动,那种呼之欲出的想念,由他死死地压制在喉头以下。

    此时,只要他没忍住,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他以为自己能克制住,可以做到无情,可以做到冷漠,可以做到完全毫不在意。

    可如今,他胸口里的颤动,使他深感挫败:你真的很想念他。

    但不管如何想念,他都必须得忍!

    忍耐!

    他怔怔地望着霍峥炎。

    3年后再见,少年气已褪。

    那满身凌厉和冷漠的压迫感,以及干净到脚边的白西装,都让李砚凉明白,此时的霍峥炎,已和曾经那青涩而温柔的大男孩相去甚远。

    他的脸上满是微笑,可眼里的目光却血腥无比、残忍无比。

    是当年嗅到的那股深埋于愈创木之下的血腥味,它如今成了他的目光外露。

    那白发……那满头白发,是为了潮流染的颜色吗?

    犹如胆汁与心脏错位,心里的苦涩,竟然使他想要流泪。

    李砚凉明知道,如果他再这样看下去,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可他却不愿意移开目光。

    这是他用心爱过的人,用命换回来的人。

    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用同样深邃而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砚凉终于忍不住夺目的泪珠。

    它们一滴滴地往下砸。

    贺棋见两人都不说话,心慌:这傻子恐怕真认出了霍峥炎来……难道这傻子真是霍峥炎的同窗?

    还有,那可是狰兽……

    不仅如此,这傻子身上,还隐隐地在往外冒出让人难受无比的信息素……

    完了……万一这傻子恢复神志,记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他的战斗力,岂不是随时可能会找上来?

    关键是,作为一个s级的alpha,贺棋压根就没闻到李砚凉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就已经被李砚凉压制得腿软。

    贺棋看到李砚凉眼眶猩红的模样,心中隐隐多了不少慌张,刚才心中那报复的欲念,立刻因直面顶级产生战斗力的天然恐惧,散了大半。

    贺棋赶紧挥手,对手下人咆哮,“快点啊!给霍先生把门打开,放人!”

    “是!是!”

    手下人面若菜色。

    他们虽然等级也都没有低于b级的,可是,在这种信息素压制下,实在是难以行动啊!

    之前这傻子明明连怎么放信息素都不记得了,以至于他们早就忘了s+alpha的真正实力。

    现在突然感受到了天然的压制,自然是恐惧地差点当场跪下,更是连走都难走上两步。

    霍峥炎轻松地从旁人手里夺过钥匙,又走到牢笼前开锁,锁链噼里啪啦落地,他把手掌按在李砚凉头顶,温柔抚摸:

    “乖,把信息素收回去,我带你回家。”

    李砚凉张嘴嚎啕大哭:“啊——!哇——!”

    眼泪顺着他的脸庞快速滴落。

    李砚凉庆幸,幸好现在在装傻子,还能用傻子的身份大胆哭一哭……

    霍峥炎话音落下后,贺棋等人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几人赶紧把笼子上的电子锁解开,又把套在李砚凉手上的重型手套给解了,接着是脚铐,还有琵琶骨上穿透的锁。

    笼子设计的高度只有1米5,在门打开之前,李砚凉只能跪着或坐在里面,不然就只能蜷缩在一角。

    如今,他只能半跪着爬出来,跌落在霍峥炎脚边,双手抱着霍峥炎的脚踝,用简单的音节嚎啕大哭。

    眼泪、鼻涕、口水,还有鲜血,蹭了霍峥炎一腿。

    霍峥炎的保镖们一愣。

    他们的老板有点洁癖,最讨厌脏东西碰他的衣服。

    何况今天老板穿的还是一套白西装。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把这傻子给拉开。

    这一幕,让霍峥炎心口一疼。

    李砚凉曾经是多么高傲而要面子的alpha,如今竟然跪在他脚下……

    变成了一只受伤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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