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连夜回到夏州市。次日,早早来到温学群家,他正在院子里悠闲地打着太极。
乔岩晃了晃手中的早餐道:“豆腐脑,小笼包,专门去梅溪公园那边去买的,您先忙着,我去准备。”
来到他家,乔岩如同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进了厨房,拿碗筷盛好端到餐厅。
不一会儿,温学群冒着热气进来了,仿佛成仙似的。乔岩看到这一奇观大为惊呼,道:“温老,你这练得是什么功?”
温学群走进卫生间一边洗手一边道:“太极啊,太极讲究的是运气,看似绵软无力,实则气血流动,打一套下来,浑身舒畅,身心俱佳,你也可以学学。”
乔岩笑着道:“行,等我有时间了好好琢磨琢磨。”
温学群来到餐桌前坐下,道:“昨天晚上,我去了彭国辅书记家里,将你的想法和他沟通了下。他倒没什么意见,也比较感兴趣。当着我的面,给钟振华校长打了个电话,让今天上午过去面谈。”
听到此,乔岩激动不已,将包子夹到碗里道:“温老,谢谢您,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由您出面游说,这事基本就成了。”
温学群淡淡地道:“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彭国辅和我是多年的老关系,当年推选副校长时,我的票数比他高,但我主动放弃了,他才有机会上去。如今找他,多多少少给我点面子。”
“而钟振华校长,是从京城某高校调过来的,我们接触的不多。据他们说,俩人的办学理念有所不同,有点小矛盾。他若不同意,这事大致也成不了。”
乔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道:“温老,尽力而为吧,毕竟这么大的事,一下子办成不太可能。好事多磨慢慢来,我觉得只要彭书记支持,其他问题就不是问题。”
温学群颔首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见振华校长前,先去见一下附中校长苏晓梅。她是我的学生,毕业后留校就跟着我,是不是教过你?”
乔岩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听过她,也见过几次面,古代汉语老师。”
“哦,那就不是带的你们班。晓梅进步还是挺快的,我卸任文学院院长后推荐了她,后来学校让她去了附中,干得还不错。”
乔岩对学校的一些情况还是了解的,但他待得时间太短,也从来不参与行政事务。苏晓梅属于典型的女强人工作狂,行事高调,好胜心强,个性强势,颇有风格。
吃过饭,俩人来到对面的附属中学。进了门,老远就看到苏晓梅站在校园中间指指点点训话,身边围着几个领导模样的男子频频点头。
苏晓梅看到了温学群,严肃的笑脸立马绽放出笑容,快步迎上来道:“哎呀,温院长,有啥事您言语一声,大冷天的,让您亲自跑过来,实在过意不去。”
温学群笑笑没回应,指了指乔岩道:“认识吧?”
苏晓梅上下打量了一番,努力回想着道:“是不是您的学生乔岩?”
乔岩赶忙鞠了一躬道:“苏校长,感谢您还记得我。”
苏晓梅再次打量,啧啧道:“哎呦,你在南江大学可是传奇般的人物啊,今天总算对上号了。长得真精神,帅气又阳光,是不是去哪个县当县委书记了,温院长,您培养出来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出色。走走走,上楼说。”
来到办公室,苏晓梅亲自沏茶端到跟前,温学群不像搞行政的先来一套虚情假意的客套说辞,直奔主题说明了来意。
苏晓梅听完愣怔了半天,坐在那里寻思片刻道:“温院长,附中的情况您可能知道,目前在全省排名第一,每年光清华北大就输送七八十个,其他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此,不知多少学生想进入附中,各种说情打招呼的数不甚数。”
“为了满足就学需求,前两年在南湾区、北港区建了两座分校,运行下来效果还凑合,但生源参差不齐,多多少少影响了整体升学率。现在的体量已经很大了,我有些力不从心,要是……另外,从来没想过到其他地市开设分校,更没想过去县区,也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啊。”
苏晓梅说了一大堆,核心意思是生源很重要,升学率是关键,不能砸了南大附中的招牌。
温学群不以为然道:“没有先例可以创造先例嘛。雄关县是南大的帮扶县,也是支教点,还是有一定渊源的。从政治任务讲,如何帮助该县脱贫致富,我们是有责任有义务的。从教育教学讲,名校牵手贫困山区,给孩子们点亮希望,这才是教育的意义,远比所谓的升学率高尚许多。”
苏晓梅还是有点懵,无奈笑笑道:“温院长,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温学群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我就问你,行不行吧?”
苏晓梅挠挠头道:“您别着急,有些突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这事比较大,就算我同意也做不了主啊,还得学校领导最后拍板。”
温学群立马道:“你同意就行,剩下的事我来沟通。行了,你忙吧,我去见见钟校长。”
见温学群要走,苏晓梅赶忙起身追上来,扶着道:“温院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嘛,附中现在体量已经很大了,再来个分校,还那么远,我真心没精力……何况南大附中的招牌……”
温学群打断道:“先不说这些,这都是后话了。我问你,教育的意义是什么?”
苏晓梅默不作声。温学群有些生气地道:“让贫困山区的孩子享受优质教育资源,有错吗?不要总和我提升学率,我当时可不是这么教你的。我们现在是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大实事,你要不愿管,我申请下去当校长,倒要看看雄关县的孩子比省城的差多少。”
苏晓梅面露赧色,不敢顶撞。看看乔岩道:“温院长,您别急,容我思考一下,回头给您答复……”
温学群停止脚步问道:“如果校领导同意,你有什么意见吗?”
苏晓梅打着哈哈道:“要是领导同意,我就算有意见也不管用啊……”
“行了,那你等着吧,我现在去找钟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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