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在唐人街游玩,而杨清泉在某私人会所包厢内,不时地看看表,面色凝重,眼神凛然,似乎对迟到的沈建春很是不满意。
又等了半个小时,杨清泉把彭志林叫进来不耐烦地道:“沈建春还来不来,什么意思,让我等他一个多小时?”
彭志林急切地道:“您别着急,我一直在催呢,他在开会,说开完会马上就过来。再等等吧,他说要来肯定会来。”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沈建春才异常警惕地出现了。上了楼,没有直接进包厢,而是推开隔壁的门,确定周边没人后才进去。进门不顾对方的脸色道:“有什么事非要见面说吗,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处境都很危险。”
杨清泉黑着脸道:“别在我面前摆谱,迟到了两个多小时还好意思说。要是搁在以前,我早就起身走人了。”
沈建春冷笑道:“你也不要和我摆架子,现在什么形势不知道吗,你的案子不止我一个人在办,到时候会不会采纳我的意见还另一说呢。”
面对比自己低两级的沈建春,杨清泉隐忍着道:“那个乔岩最近在哪,这段时间怎么消停了?”
沈建春抬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摄像头,又道:“杨董,把手机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不要觉得我多疑,咱俩见面本来就风险很大,我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杨清泉迟疑片刻将手机丢在桌子上道:“怎么,怕我录音?”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现在谁都信不过,只能相信自己。”
“放心,我不会像你们那样做龌龊事,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外人来的。”
沈建春与他对视几秒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今天听秘书处的人说去京城出差了,不出意外还在办你的案子。他们有什么突破吗?”
杨清泉面无表情道:“这得问你,我哪知道他在调查什么。不过放心,他查不出来什么,之前的事我已经都摆平。”
沈建春哼笑道:“你可别大意,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吕泽鸿安排他继续调查你,已经对我起疑心,现在又见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有什么事抓紧说,我待得时间不能太长。”
杨清泉点燃烟,顿了顿道:“你上次和彭志林说得那套方案,我想过了,就按你的意见来吧。”
沈建春立马道:“如果前段时间用那套方案还行,现在怕是不行了,我不敢许诺你。”
杨清泉眉头一蹙,有些激动地道:“怎么,把我降到正科级,你们都不满意?非要把我抓进去才算完?”
沈建春镇定自若道:“不是我不满意,而是怕上面通不过。这个案子的分管领导是吕泽鸿,杜建明说了又不算,只要他点头同意,我这边好说,尽快给你结案。可乔岩那边呢,会不会已经掌握了你的新线索,值得商榷。”
“我早就和你说了,咱们快事快办,上面有人说话,,还抱有诸多幻想,说什么都不肯。现在好了,弄成这个局面,你收不了场,我也下不来台,僵在这里谁都难受。”
杨清泉厌恶地道:“别说那些风凉话,说解决办法。我已经找人和兆明书记打过招呼了,他的态度模棱两可,说只要交代了上面,他那边好说。上面的人正在积极活动,已经找到签批内参的领导,基本可以摆平。现在就说你吧,给个准话,什么时候结案?”
“吕泽鸿那边呢,你也搞定了?”
“先不管他,到时候自有办法。”
沈建春陷入焦灼状态,上面意图不明朗,他也不敢轻易做决定。良久道:“知道艾德森的事情吧,他就比你聪明,绝对有高人指点了,我怀疑是乔岩给他出的主意。人家自首了,不仅把钱退回去,还做了深刻检查,如此组合拳下来,肯定不会留置,顶多给个处分,免去职务,这才叫舍得。你敢不敢学他,也自首,先不要管那些处分什么的,把态度摆明,上面会酌情考虑的,我也就好办了。”
“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考虑,先保住自由身。哪怕开除公职,有什么大不了的。下半辈子足够活了吧,要是进去,该退的钱还得退,还要遭受牢狱之灾,什么更重要?”
杨清泉冁然一笑道:“让我自首?开什么玩笑,不可能,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你给我好好想办法,把事情处理好。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从桌子下提起一个袋子放到面前道:“这里面有二十万,先拿去用。等我平安渡过此劫,必有重谢。”
沈建春瞄了一眼,将袋子推回去道:“不要和我来这套,你的钱断然不会收的。就算我有心帮忙,你不配合,有什么办法。”
杨清泉靠着椅子慢条斯理道:“我听说你儿子在京城工作多少年了,准备要结婚,还没买房子了吧。就靠你那点死工资,猴年马月才能买上。事情要办得漂亮,我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一番话让沈建春沉默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无法拒绝。过了许久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杨清泉见有门,坐起来道:“我可以配合你表演,底线就是你提到的方案,我不能进去。”
沈建春又想了好大一会儿,凑到面前低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管不管用,你医院有人吗?”
“有,怎么了?”
“找个可靠的医生,做个假的诊断证明,说你得了癌症,什么癌都行,越严重越好。对于患有这种疾病的,有可能躲过一劫。”
杨清泉眼珠子一转,道:“可靠吗?”
“差不多,纪委也会人性执法,谁会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穷追不舍。你就去医院住着,挺过这段时间。过了这股劲,出现了医学奇迹,你的癌症治好了,到那时候就没人追究了。”
杨清泉觉得这个方法可靠,一拍桌子道:“好,就听你的,那就按这个操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