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事情解决,厅内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袁绍不得不轻咳两声打破尴尬。
对袁熙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多言后,便开口对着众人道,
“三年前本将军重创黑山军,使得贼寇不敢轻易离山。可三年的时间,似乎让这些贼子忘记了昔日的惨状!”
“诸位且说说,此番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河南派系的荀谌便站了出来。
“启禀主公,应立刻派兵围剿!”
“不错!”
郭图紧跟着站了出来。
“主公刚刚进位大将军,张燕贼子便进犯常山,明显是故意添堵!若不拿立刻消灭贼寇,必会累及大将军颜面!”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郭军师言之有理。”
袁绍虽没有表态,可眼中也透露着认可。
的确存在一个面子的问题。
若不以雷霆手腕拿回常山,天下人将如何看他?
但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转头看向许攸。
“子远,你意如何?”
“在下。。。”
许攸揪了揪胡须,小眼睛转了转。
上次劝进后受到了不小的麻烦,稍有不慎便会被发难。
不得不更加小心。
反正不说话,总不能被针对吧?
“此事全凭主公决断。”
袁绍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也立刻移开了目光。
“元皓,你觉得呢?”
田丰站出来,一脸严肃道,
“在下附议。”
虽然看不起郭图的小人行径,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会故意作对。
“应当趁贼人立足未稳,立刻发兵!”
“哦?”
得到田丰的认可后,袁绍兴致高了许多。
“详细说说。”
“启禀主公,昔日奈何不得黑山贼,主要原因是他们藏匿山中,如今自己走出来,反倒是围而歼之的大好良机!”
田丰情绪高涨,伸手一指。
“若能处置得当,此番即便无法全歼黑山贼,也可将其狠狠重创!”
“至少未来十年,让黑山贼不敢踏出太行山一步!”
袁绍连连捋须,嘴角重新翘起一丝弧度。
“若如此看,此番反倒是因祸得福?”
田丰不得不点点头。
“确实如此。”
袁绍轻声一笑。
“显奕,此番看来你又立了大功了!”
“孩儿不敢居功。”
袁熙仅是谦虚一声便不再多言。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颜烈。
在无极时,袁熙可是嘱咐过制止袁绍发兵常山,如今怎么也不说话呢?
难道让自己开口吗?
正胡思乱想着,袁熙轻轻踢了一脚,并摇摇头。
颜烈会意,赶忙不再多想。
“看来诸位都同意发兵北上了?”
袁绍扫视一眼,并没有人提出反对。
目光最后仍落在了袁熙头上。
“显奕,你觉得呢?”
刚刚与黑山贼交过手的袁熙,无疑拥有发言权。
可众人却暗暗惊叹袁绍好算计。
袁熙必然会举双手双脚赞同。
如此一来,也将彻底撇清与黑山贼的关系。
结果,袁熙的回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父亲,孩儿理应赞同。可是。。。”
无数道质疑的目光看来过来,无不是惊愕之色。
连袁绍都猝不及防。
你这逆子又想干什么?
我替你擦着屁股,你自己往上抹?
“可是什么?”
“若是有私心,孩儿自当赞同,毕竟可以彻底证明与黑山贼无关。”
袁熙挠了挠头,干笑道,
“可若为了河北大业,孩儿建议父亲再等等。”
“等?”
未等袁绍开口,田丰已发出质疑。
“二公子,此时正当彻贼人立足未稳之际一鼓作气,为何要等?”
“呵呵,田先生勿急。”
袁熙伸手一指,正是东北方向。
“诸位是不是忘了,还有比黑山贼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更大的麻。。。嘶!”
田丰双目圆睁,立刻反应了过来。
“二公子说的是。。。”
袁熙点点头。
“不错。”
袁绍一头雾水。
“你们再打什么哑谜?”
袁熙本想将解释的机会留给田丰,结果后者早已羞愧的退了回去。
无奈,只得自己解释道,
“麴义大军断粮多日,父亲一点都不担忧吗?”
“嘶!”
袁绍一拍额头。
若不是袁熙提醒,还真忘了此事!
“对对对,立刻调集粮草准备运往。。。”
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总幕府审配的身影,猛然想起被自己赶走了。
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应该布置好再对审配进行处罚。
“父亲,应该不必忙活了。”
“不必?”
袁绍不解道,
“这是何意?”
袁熙轻叹一声。
“若没有意外,麴义大军应该已经被公孙瓒击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袁绍大手一挥,驳斥道,
“麴义是本将军麾下悍将,统帅凉州精骑,河北劲卒!公孙瓒不过是丧家之犬,岂是麴义的对手?”
“难道你不知昔日界桥一战时,公孙瓒亲率白马义从都败于麴义之手?”
袁熙又是轻叹一声,只不过是在心中。
便宜老子的问题开始慢慢显现了。
狂妄自大!
总是以昔日功绩讨论今日之事,丝毫不考虑问题带来的影响,焉能不败?
“父亲,麴义将军确是勇猛,可他没有粮食怎么打仗?”
袁绍依旧不在乎。
“那又如何?麴义会傻到饿着肚子等死不成?”
袁熙微微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本来是没问题的,紧急时刻麴义可以向背后的河间国相,渤海太守索要补给。
可问题是,袁绍对麴义这种凉州武人很是提防,谁敢擅自送粮?
郭图随便找个狗屁不通的理由就能断了粮草供给,背后不还是袁绍对麴义的态度?
这是根上的问题!
恰好袁绍也懒得多费口舌。
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能随意忤逆大将军的威严!
“麴义那里不必在意,立刻安排河间国相,渤海太守运送粮草足可无忧。如今常山才是心头之患!”
众人纷纷拱手附和。
“主公英明!”
袁熙不能再唱反调了,只能学着装装样子。
可余光处还是发现,唯有沮授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担忧。
四目相对,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之中。
就在这时,门外又想起一声急促的大喊。
“祸事了,祸事了!”
一名衣甲凌乱,蓬头散发,浑身到处是干涩血渍的士兵闯了进来。
焦急之下一个踉跄还摔倒在地,可顾不得疼痛一路爬向前。
“大将军,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