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谓风自是明白奚方池所谓的“完璧归赵”指得是什么,看样子,奚方池已经知晓龙椅上的并非奚方洺本人,亦或是他与真正的奚方洺曾经碰过面。
林靖玗则回到席位上继续把玩突火霰弹枪,他也听懂奚方池的弦外音,奚方池与奚方洺立于同一战线上,只有依靠尹祁国去扳倒了奚方泽,奚方洺才能回到属于他的王位。
先提要求,后示弱,果然是奚方池惯用的手段,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长相成熟一些外,其他的倒是一点没变,连嫌弃他的眼神,都还是赐婚后的眼神。
祁谓风用右手托住头部太阳穴,左手食指在案几上叩得“咚咚”作响,匀速且有节奏的声音诠释复杂的心境,半晌,他放下了右手,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道:“准!”
奚方池嘴角带笑,他很满意这个回答,毕竟对于双方而言,能击败辽元国,恢复君奚国生产,就能稳赚不赔。
“那么,还请阁主说说你的计策吧。”
“水淹金陵。”此话一出,全场噤声。
金陵城有两江两湖两河环绕,一旦到了八九月份便多发秋汛,淮河的水涨船高也是洪峰的体现,若是待到河流在涨水期间达到的最高水位,再关闭水坝蓄水,最后决堤水攻,必能一举歼灭城中所有人,包括无辜百姓。
林靖玗没想到一向忧国忧民的奚方池,居然献上如此毒计,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本王以为有什么一石二鸟的好办法,没想到竟是功成骨枯之计,此计待议。”祁谓风失望地挥了挥袖子,一票否决了这个方案。
“且慢,水淹金陵只是淆乱视听,而真正的计谋是攻心计,从内部瓦解元忽耶的控制,从而不战而胜。”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奚方池是懂兵法的,但太完美的剧本,往往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
“兵贵胜,不贵久。纵使等到秋汛,元忽耶稳定了国内的局势,阁主何解?”林靖玗一针见血道。
奚方池自信地回答:“切断君奚国与外界的联系,在断水断粮断通讯的情况下,他们很难坚持到秋汛。”
“城中有十万禁军、十五万辽元军和三十多万百姓。”
“君奚国的粮食储备供应不了两个月的。”
“我说了,有三十多万百姓。”
“三十多万百姓自然也需要吃喝...”忽然,奚方池顿住了,脸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吃人”二字如鲠在喉,他猛地抬头,对上了林靖玗幽黑的眸子,“民相食略尽”五个字如雷贯耳。
九年前的长沙府也经历过“人吃人”事件,那么到时候的金陵城也会如此吗?
他不敢揣摩人性,更不愿意相信人性,萧宗船上老臣们漠然的眼神已经解释了所有。
在性命面前,人性不值一提。
“拜日节。”才思敏捷的奚方池立刻转变了作战方针,“再过几日便是农历十五了,契丹族每月初一和十五都要朝东方拜日,拜日之前,会用一匹巨型人造木马拉动祭坛逐日而行,只要我们这样...那样...”
说到这里,祁谓风和林靖玗早已了然于心。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倘若这套连环计能够让元忽耶首当其冲,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功,那么接下来的攻心计就能够更好的触发了。
恐怕还不用到秋汛,那些被辽元国压迫已久的百姓也会发起暴动,内部自我钳制,届时,再让城中的“鳽”类煽风点火,辽元政权自会土崩瓦解,最后里应外合,方可制胜。
在场四人都同意了奚方池补充的一计,此连环计,环环相扣,严丝合缝,时真时假,有实有诈。
立秋的夜风从北地吹来,萧萧秋风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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