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玗举起银丝软鞭,蓄全力抽在了笼子的枷锁上,坚韧的枷锁应声裂开。
“不可能,不可能!”徐宝福发现大事不妙了,他慌乱地想要找出钥匙开门。
而林靖玗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周身散发着阴冷和杀气,他一脚踢翻了蠢钝如猪的徐宝福,直接将银丝软鞭圈在他的脖子上,双手用力一拉,徐宝福双目圆瞠,脖颈断裂死亡。
林靖玗从徐宝福身上搜出了一大串钥匙,然后将徐宝福的衣服脱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库房很冷,他刚打斗完又出了一身汗,静下来便更冷了,还好徐宝福的衣服够暖和。
他将库房的箱子都悉数打开了,外侧的箱子均是市银,内侧的箱子有搬运过的痕迹,还剩两箱官银没有及时搬走。
果然奚方洺的推断是正确的,既然万福楼里面有官银,那么万宝楼里面肯定也有。
他起身走到库房门口,将两把锁都打开了,刚准备抬腿迈出去,忽然,一盆白灰从天而降,林靖玗眼疾手快地用貂裘遮挡身体。
这白灰一接触到貂裘,皮毛就开始腐蚀,林靖玗庆幸还好刚刚穿了徐宝福的衣服,不然仅凭他这身圆袍,怕是抵挡不住这白灰,就算是不死,也得掉层皮。
暗房都如此艰险了,恐怕奚方池那边,也会有不测风云,林靖玗越想越焦灼,便疾步朝负一楼的暗房走去。
遽然,一楼大堂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听得林靖玗心里咯噔一声,生怕奚方池遭遇不测,于是加快了拉扯暗房绳索的速度。
在一楼,赌客们五零四散、逃之夭夭,偌大的赌场仅有奚方池和阿无被困其中。
阿无被奚方池护在身后,奚方池左手拿着佩玉,右手执着一把捡来的长剑,他一身傲骨,沉着清冷地睨视四周说:
“本王乃君奚国文阳郡公,尔等岂敢放肆?”
“持利器威胁朝廷命官,尔等活腻了。”
“缴械投降者轻判。”
奚方池铁骨铮铮,虽是文人却不是文文弱弱的人,而是高风劲节、舍生取义的清高风骨。
宁愿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昆仑奴的头头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要不是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解开了你的绳子,你早就被我们挑断筋骨了,什么狗屁郡公,到时候把你剁成肉泥了,谁知道你是郡公,来人——”
头头话音未落,一条银丝软鞭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间尸首分离。
奚方池看着昆仑奴的头头颈部圆滑的伤口,便知晓是林靖玗来了。
奚方池欣喜的朝一楼暗房望去:看见林靖玗手中的银丝软鞭被拖在了地上,他手里提着被腐蚀了的貂裘,身上染满了血,他红着眼睛走了过来,眨眼一看,以为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此刻的林靖玗杀红了眼,辱他伤他暗算他,他都不怕,但是如果是污蔑文阳甚至是出言不逊,他必将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濯世清莲,只能众星捧月。
“亵渎郡公,碎尸万段。”
赌场阴风鬼影,林靖玗阴厉地声音阵阵回响。
万福楼的护院听到这话有些心惊胆颤,听不懂官话的昆仑奴也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纷纷高举双手,弃甲投戈,就地伏法。
顷之,监市、府衙甚至是神武军收到热心赌客的举报包围了万福楼。
大家进来看到已经缴械投降的护院和昆仑奴大吃一惊,又看到脸上带着血痕的林靖玗便见怪不怪了。
战神果然是战神,杀伐决断,出手利索。
“林将军。”神武军统领张槿恭恭敬敬地对林靖玗抱拳行礼。
“负一楼是库房,其中万福楼还欠我7600万两银子的赌债未结清,你们腾7600万两送我府上,其他的充公。”林靖玗面不改色道。
神武军们舌桥不下。
阿无站出来说:“军爷们,我是这里的赌倌,我可以做证人,林将军和文阳郡公确实赢了8000万两,其中400万两已经结清了。”
阿无点头哈腰,尽管他身体卑微讨好,但是灵魂却不卑不亢。
神武军统领张槿藐视了一下这个赌倌:“哦?那么你随我们走了一趟吧。”
“等等,你审完了将阿无送到我府中,今后他可是林家军精英军一员。”
原本张槿很瞧不上这个赌倌的,毕竟万福楼给过他这么多好处,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搅乱了他的钱途。
张槿本想着,到时候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弄死了,谁知道林靖玗直接要了这个人。
君奚国人皆知,林家直系精英军军人的官衔都在从七品之上,这只比他这个统领低两阶了。
好小子,抱着大腿直接平步青云了。
张槿皮笑肉不笑的连连道好。
“谢林将军大恩!”阿无五体投地跪拜在地上。
“林将军,其实我是长沙人,在长沙的时候我见过您,您是大英雄,是保家卫国的好人啊,十年前我还记得您跪在血泊中...我还以为...真是苍天有眼呐,好人有好报的。”阿无涕泗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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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乡亲们逃荒到了金陵城,徐宝福却把我们不当人看,死的乡亲们草草就被丢到了乱葬岗,活的乡亲们就被当成牲畜一般驱使,万福楼倒得好啊。”
阿无痛斥着徐宝福的罪孽,如今有了林家军这个护身符,他也不需要隐忍了,他要把徐宝福罄竹难书的罪恶昭告天下,这样,就算九死也不悔。
林靖玗拍了拍张槿的肩膀说:“审完了就把阿无送回来,他若是受委屈了,神武军也难逃其咎。”
这不仅仅是来自正二品长官的警告,也是来自战神的压迫,张槿慌乱地点头应道。
东窗事发后,在潘党的死谏下,钟太后不得不退居后宫,让奚方洺还俗重新执政。
奚方洺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判徐鼎臣和张师黯贪污入死牢秋后问斩;
其二,查封万宝楼和万福楼,后来在地下库房均发现了大量官银;
其三,抄徐鼎臣的家,财物悉数纳入国库;
其四,贬张师黯于岭南,撤职查办;
其五,整顿金陵城的寺庙,结果在寺庙下发现地下金银交易城,强壮的昆仑奴将贪污的官银全部融了重置成市银流通,后来,这个地下城也被尘封了。
仅仅这五项举措,令常年亏损的国库突然充盈了。
奚方洺光着头顶、满面春风的看着国库日渐充足,账本上出现大额的财政盈余,他再也不用为财政赤字发愁了。
司仓忙里忙外,也不再愁眉苦脸、拮据窘迫了。
君奚国的基建悄然发展起来,扶贫政策也落实到户,百姓们也不再流离失所了,君奚国的天空忽然纯净了一些,大家渐渐看到了生的希望。
尽管徐鼎臣这只硕鼠绳之以法了,但是朝堂上一些隐藏的硕鼠还未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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