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从战霸天的心脏一直蔓延到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慢慢走到门口,几乎流泪。
他太害怕了,太空虚了,自己引以为豪的所有东西在他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的,就连自己的存在也是那么渺小可悲。
【祂】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无法比较,任何具体的、抽象的东西在【祂】面前都是那么渺小、绝望。
【祂】可以消灭一切意义。
要是以前,自己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绝对会兴奋,甚至是幸福。
想着可以好好打一架了。
可是现在却不能够,因为原子是不会去想自己战胜整个宇宙这种事的。
踏出艰难地一步,无边的恐惧袭击战霸天,将他的勇气、毅力抽丝剥茧。
似乎只要到达某一个程度,战霸天的骨气会被吸收的一干二净,就连骨头也会被抽走,随后变成一滩烂泥。
一步又一步,他走出了丞相府,侍卫惊讶于他的变化。
明明刚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霸气,似乎天地都不能与他较量。
而现在,他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差异极其明显。
侍卫犹豫再三,还是问了:“诶,霸天公子。你怎么了?怎么这样丧气?”
“啊?”战霸天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那个侍卫。
“没什么。您走好。”侍卫不敢多问,他本来就犹豫多一件事还是少一件事,现在看来还是少一件事好。
天光渐暗,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
走在出城的路上,总是恍惚于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虚幻。
有的人欢声笑语、有的人失魂落魄、有的人忙忙碌碌。
有人打架,有人看戏,有雨下。
暴雨倾盆之下,打架的人暂时熄火,看戏的人纷纷躲雨,又是另一番的热闹。
“收摊、收摊!”
“走,回家去了,乖,不吃了啊。”
“不要不要,我就要吃豆粉糕。”
“你这个孩子,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淋了雨会感冒着凉的。”
母亲拉着儿子离开正在收摊的小贩。
“那,这个哥哥为什么不躲雨!”儿子指着三米外正在淋雨的战霸天。
女人撑着伞,因为离得不远,看出了战霸天稚嫩的面容。
撑着伞过去,给战霸天遮雨,关切地问:“孩子,别在这里淋雨了,我送你到那边躲躲雨吧。诶,干什么呢,别去动人家。”
说来好笑,这个男孩,看样子跟战霸天一般大,大概五六岁,现在好奇地拉扯一下战霸天湿漉漉的衣服。
战霸天问男孩:“你很想吃那边东西吗?”
男孩点点头:“想吃。”
战霸天冒着雨,解开【虚弱神宝】,溢出的天罡地煞气令一整条街的雨水凝滞,随后他凝聚全身的罡煞于右臂,对着巨大的乌云就是一拳。
“轰隆。”
好似龙啸天街,一条街的雨水被战霸天轰散,而上面的浓密的乌云也被他撕裂成了两半,直见得玄天星汉。
“你赶紧去买吧,等会儿还会下雨的。”
“谢过上仙。”女人赶忙道谢,连忙带着儿子去找那个小贩。
战霸天凝望夹在乌云里面的玄穹。
他的勇气即使被恐惧淋湿了,现在也照样燃起!
砰!
猛地一蹬。
他好似一只利箭,由大地射出,直指玄天之上。
而在空中,战霸天脚底用天罡气制作出一道屏障,又是一蹬,传来阵阵音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不一会儿,音爆声越来越远了。
刚才被分开的乌云也渐渐愈合,看不见星星了。
战霸天一直保持着他的最大速度,自他回忆
上上世的记忆,这是他第一次往天上飞。
他要看看,这天穹之上到底有什么。
可是他一连飞了三十分钟,都没有到达天的尽头。
按照他上升的这个速度,他已经往上飞了三千多里。
从天上往下看,是一片青冥,什么都看不见。
而在他的四周的远处就都是星辰,只是今晚没有月亮。
他用天罡气创造行走的路面,朝这些星辰走去。
他走了没两步就不想走了,在这无人的地方,他质问灵魂中的那个存在:“你为什么看上我了?”
战霸天本来不期待【祂】的回应。
可是【祂】回话了:“因为这是必要的。”
无比震惊,战霸天有些不敢相信,思索再三,他倒是得出一个结论:“刑止!你这混蛋是不是在耍我,藏起来了是不是?一定是你又从你的系统商城那里购买了什么东西来整我是不是?快点购买一个肉身,好让我杀了你,把你送到地狱!”
战霸天觉得自己的猜测天衣无缝。
但是这是他强迫自己这么觉得的,因为那个【祂】实在是太真实了,透过【祂】,战霸天可以看到许多世界,每一个都各行其道,每一个都庞大、真实,真实到无法认知。
“快说是啊。”
此刻战霸天祈求这只是刑止的恶作剧,可是事实并不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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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回话了:“不是。”
随后刑止在医院里醒过来的画面就出现在战霸天的脑海里。
战霸天尴尬地笑道:“嗨哟,刑止,你可真是顽皮,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耍我。”
下一刻,战霸天回到了地面,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拉着男孩,将伞偏过来说:“孩子,别在这里淋雨了,我送你到那边躲躲雨吧。诶,干什么呢,别去动人家。”
男孩再一次好奇地拉扯战霸天湿漉漉的衣服。
战霸天连忙问男孩:“你妈妈有没有给你买豆粉膏?”
男孩摇摇头。
战霸天看着大雨滂沱的街道,哑然失笑:“哈——哈哈哈哈!”
在摸一摸自己胸前仍在启动的【虚弱神宝】
他的笑声渐渐癫狂起来。
那位母亲看到遇见了一个怪胎,顿感不妙,拉着自己儿子就跑,生怕出什么差错。
战霸天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馆。
自己的最爱,沈兰曦在那里等着自己,好像一个瓷娃娃端坐在战霸天卧室的床上,她其实是听到战霸天的脚步声才端坐的。
这一招叫做装可爱,她只要这样做她的阿仁就会摸摸她的头,用他的脸蛋蹭蹭自己的脸蛋。
看到沈兰曦如此,战霸天下意识想要去拥抱她,可是【祂】的存在提醒着自己,谁知道自己的力量会不会莫名其妙的失控,而后伤到沈兰曦,造成无法挽留的后果。
毕竟那个东西连时间都可以操控。
“我会不会伤到兰曦啊?”可怕的画面出现,战霸天连想都不敢想。
他杀过好多怪物、魔种,每一个都是被他无敌的力量粉身碎骨,可是这样的画面不能与沈兰曦联系到一起,即使想也不能。
战霸天就站在他的房间门口,不敢再进一步。
“阿仁!你该进来了,我坐在这里,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想要摸摸我的头的想法吗?”
【祂】回答战霸天的问题:“不知道。”
战霸天鼓起勇气,顺应自己的本心,走到沈兰曦的跟前,每一步他都可以好好走,坐到了沈兰曦身边,将她身上的天罡气加强到最大,把手轻轻放在她的秀发上,温柔地抚摸,沈兰曦将头靠在战霸天的肩上,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
她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阿仁,过几天我要去联络一些人,我知道他们的根底,打算构建,不对应该说是唤醒我自己的人脉吧。”
“嗯。”
沈兰曦接着说:“我之后可能有一段时间陪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好好学习哦。”
“嗯,这里有我娘呢,不用你担心。”
“阿仁?怎么了,不开心吗?”
战霸天给自己的嘴巴上拉上了【拉链】并摇了摇头。
沈兰曦表示理解。
“兰曦,我爱你。”战霸天冷不丁说这样一句。
沈兰曦沉浸在无比的幸福感中,微笑说道:“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爱你,阿仁,我们一起走向未来,一起保护家人,干掉那个魔神,干掉一切坏东西。”
“好。”
此刻即使恐惧仍然环绕于身,但在这小小的温存之地里,战霸天就拥有最高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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