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月轻轻牵起裴明绪的手,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温柔地握住他,顿时带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暖意。
“妾身愚钝,实难猜到殿下因何烦心。”
她声音轻柔,如温柔清风拂入人心,“若殿下愿意说,妾身愿为殿下分忧解难,做殿下一解语花。若殿下不愿提及,妾身便红袖添香,静静地陪着殿下,可好?”
裴明绪反手紧紧握住宋昭月的手,十指相扣,仿若要让彼此融为一体。
“好,月儿要一直陪着我。”他语气坚定,在心底许下一个承诺。
他不知母妃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燕北,踏进东宫的。
但他记得,景熙十年,李迁将军大破匈奴,凯旋而归,进京献俘。
彼时稚龄的他,满心皆是对英雄的崇拜,他拉着母妃的衣袖,言称要成为如李迁将军那般的英雄,上阵杀敌,打败匈奴。
当时母妃的神情极为奇怪,眼中含着泪,却强忍着未让其落下,那一幕至今令他难忘。
那时的他只当母妃是因他的志向而激动,如今想来,那分明是欣喜、怅然与遗憾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月儿,母妃的病逝另有隐情。”
裴明绪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记惊雷,在宋昭月耳边炸响。
“曼霜是当年推波助澜之人,但她如今咬舌自尽,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闻言,宋昭月心中满是震惊。
她曾听闻惠贵妃待曼霜极好,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忘恩负义,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殿下,既然曼霜这条线索断了,咱们便从别的线索查起。”宋昭月柔声安慰道,语气坚定而温柔。
裴明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目前查到的线索,此事与皇后有关。”
“那便从皇后查起。”
宋昭月用力回握住裴明绪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殿下放心,这世上但凡做过之事,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只要咱们锲而不舍地查下去,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
裴明绪看着眼前这个柔弱却眼神坚定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突然庆幸当日去了万寿寺,也听从了福顺所言,去赏了桃花。
如今,他的身边才有她相伴。
京城,太极宫立政殿中,文武群臣肃穆而立。
御史中丞王大人手持笏板,一步踏出,言辞激昂:“启禀陛下,臣要弹劾成国公世子刘子显治家不严,纵容妾室违礼僭越!”
景熙帝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双目微眯,不怒自威。
“哦?他如何治家不严?”
王大人义愤填膺:“回禀陛下,刘子显宠妾灭妻,竟令区区妾室佩戴二品诰命规制首饰,此乃目无尊卑目无尊卑,藐视王法。”
“臣恳请陛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景熙帝怒喝道:“简直胡闹!”
“区区妾室,竟敢僭越诰命规制,简直是胆大包天!”
成国公世子刘子显闻言,顿时慌了心神,忙不迭出列跪倒请罪。
景熙帝冷眼扫过跪地的刘子显,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他将目光投向勋贵首列的成国公。
“成国公,你且说说,此事当如何处置?”语气阴沉,似有雷霆万钧之怒。
成国公心头一震,连忙出列跪下:“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一句教子无方就想推卸责任?”熙帝怒声喝道,“祖宗礼法,岂容他人肆意僭越?刘子显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效力,却纵容妾室胆大妄为,实乃罪无可恕。”
“陛下息怒!”太子裴明宗见景熙帝动了真怒,赶忙出列求情,“世子虽有过错,然一时糊涂,还望父皇念在成国公劳苦功高的份上,从轻发落。”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还请陛下三思啊!”太子一系大臣见状,也纷纷跪下求情。
景熙帝怒火未消,指着刘子显怒斥道:“你身为成国公世子,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不思修身齐家,反倒纵容妾室逾越,简直丢尽了成国公府的颜面!”
“来人,夺刘子显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令其回府闭门思过。”
“陛下……”刘子显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实难理解,不过区区妾室僭越佩戴首饰之事,为何引得陛下如此大怒,竟当朝斥责于他,还夺了他的官职。
他惊慌失措地看向父亲,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成国公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待早朝结束后,刘子显踉跄着起身,失魂落魄地随着众人走出立政殿,心中满是惶恐不安。
“先莫慌,你且回府反省。”成国公拍了拍刘子显的肩膀,示意他回府。
成国公目送刘子显离去,而后转身朝着御书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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