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澜院内,黄灵茹方才抄完今日的佛经,此刻正倚在窗边软榻上休憩。
忽闻银烛来报,说是福顺带着两位府医前来请平安脉。
黄灵茹微微一怔,心中疑惑。
她自问身子康健,并无不适,燕王为何突然派人来请平安脉?
黄灵茹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银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引着福顺三人进了屋。
福顺三人向黄灵茹行礼问安。
黄灵茹微微颔首,柔声道:“有劳公公和两位府医跑一趟了。”
景仲华忙道:“娘娘言重了,此乃老夫分内之事。”
说着,便与赵梦泽一同上前,为黄灵茹诊脉。
景仲华凝神静气,细细诊脉,片刻后,眉头微微皱起。
他收回手,赵梦泽也上前诊脉。
见他微微点头,景仲华这才拱手道:“娘娘近日似是忧思过度,气血有些不畅,还需放宽心,切莫太过劳神。”
“老夫为娘娘开上个养神汤,娘娘喝上两副即可。”
黄灵茹闻言,淡淡一笑,道:“多谢府医,我知道了。”
福顺见已诊完脉,便行礼告退。
黄灵茹微微颔首,吩咐银烛送三人出去。
待众人离开后,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忧思过度吗?
只要主子一日未能达成所愿,她又怎能安心呢?
前殿书房。
景仲华与赵梦泽对视一眼,景仲华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王爷,王妃娘娘体内并无‘无忧香’之毒。”
“倒是黄侧妃娘娘接触过‘无忧香一次。”
裴明绪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薄唇紧抿,眸中寒光闪烁。
果然,正如他所料!
“依此情形来看,这‘无忧’香与宁华居定然脱不了干系。”
裴明绪冷冷道,语气中满是森然杀意。
福顺忙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爷,老奴方才在王妃娘娘请脉时,瞧见王妃娘娘身边的王嬷嬷脸色有异,心神不宁。”
裴明绪颔首,接着对景仲华道:“景先生,劳烦配制一种药,服用后会造成女子小产的假象。”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景仲华闻言,心中一惊,却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是,殿下。”
裴明绪转头看向王升,吩咐道:“你今日便将此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黄氏饮食之中。”
“还有,让暗卫封锁燕王府,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王升领命,躬身退下。
裴明绪看着王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养了这么久的细作,也该派上用场了。
景仲华忽然想起方才为黄侧妃诊脉时,发现她的脉象有些奇怪,不像是寻常女子那般柔弱,反而像是习武之人。
而且脉象显示曾长期接触曼陀罗迷药。
又想到刚裴明绪的吩咐配药之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老夫斗胆问一句,老夫配的曼陀罗加春药……”
裴明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景先生你猜的没错,正是用到了黄氏身上。”
“黄氏,乃细作。”
裴明绪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本王原本不想这么早动她,只是当下,也只能将她推出来了。”
景仲华闻此,心中不禁感慨。
燕王殿下果真是一如既往地毫不怜香惜玉。
那黄侧妃虽说乃是奸细,可方才瞧着,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虽不知燕王到底有何计划,但并没有细问,反倒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殿下,宋侧妃娘娘已然接触了三次无忧香,按理说,娘娘她应当极其难受孕才是。”
“但……”
他顿了顿,抬眼看裴明绪一眼。
裴明绪眉峰微挑:“景先生有话直说便是。”
“如今看来,只有一种情况解释,那便是殿下龙精虎猛,精气十足,这才使得宋侧妃娘娘,有了身孕。”景仲华语出惊人。
福顺心中佩服。
景先生这话,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竟然说起裴明绪房中事。
裴明绪却并未动怒。
他手指轻叩桌面,沉吟片刻,问道:“那依景先生所见,宋侧妃腹中胎儿,已有几月了?”
景仲华忙道:“回殿下,约莫月余。”
赵梦泽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回殿下,老夫也肯定,侧妃腹中胎儿刚月余。”
裴明绪目光微闪,敲击桌面的手指倏地停下。
月余,那便很可能是除夕之夜。
他看向景仲华,问道:“景先生,你可还记得,除夕那晚,本王命让你所查验的那碗醒酒汤?”
景仲华点头:“老夫记得。”
“那醒酒汤可是有何问题?”赵梦泽追问道。
景仲华想了想道,“那日老夫只觉得那醒酒汤甜味不足,还道是浪费了上好的甘草。”
“甜味不足?”赵梦泽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殿下,老夫曾在一本古籍中看过一种秘药,能令男子自然情动,且事后女子必然怀有身孕,且……”
“且,必然是男孩。”
“只是此药极其难察觉,混在食材之中,难以分辨出成分,且把脉也看不出脉象有问题,只会觉得男子精气十足。”
“此药唯一一个缺点,便是味苦,需用极甜之物掩盖,方可不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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