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六麻子沉声冷斥。
“退!”
排头的数十盾牌兵亦齐声震慑,并缓步向前,攻守皆备,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李宣轻笑,摆手示意弓弩手收势,自知打不起来,便无谓令众将士大摆阵仗。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云梓与皇甫萱的个人武艺再高,也无法轻易冲破军阵的防护。
更何况,皇甫俊仍在他的掌控之中?
二女若非蠢钝至极,就必知进退,即时收手。
没有禁卫营的相助,单凭大樑这十余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李宣等人造成威胁。
云梓止住冲势,冷眼怒视李宣,面对虎威军的逼近,却也不曾露出丝毫胆怯。
不得不说的是,这位大樑监察司麾下的云银衣...胆色不让须眉。
正在这时,姗姗来迟的赵紫薇冷喝一声:“都给本宫住手!”
一声令下,她身后的禁卫营顺势而动,同样快速结阵,挡在虎威军与云梓二女中间,严防双方擦枪走火。
皇甫萱见状,回身走向赵紫薇,道:“紫薇姐姐,这个山贼绑了阿兄,你快命人把他拿下!”
几天前,城外初见之时。
经过赵紫薇的告知,皇甫萱倒也得知了李宣出身草莽的身份。
赵紫薇未及说话,身后的柳栖凤愕然之间,忙道:“阿萱莫要急躁,王爷并非鲁莽之人,此间必有误会,且先冷静。”
说着,又上前悄悄扯了扯赵紫薇的衣襟,隐晦地摇了摇头,似在暗示她莫要轻易对虎威军出手。
云梓跟着说道:“紫薇殿下还请为少君主持公道!”
赵紫薇犹豫了半分,目光微微流转,道:“阿萱稍安勿躁,若真是虎威军与李宣刻意加害,意图不轨,本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当务之急,是将少君送回营中疗伤要紧!”
“李宣,马上交还皇甫少君。虎威军退下,否则以谋逆论处!”
她远远朝着李宣喊话道。
虎威军闻言,倒是停止了逼近,但并没有散去的迹象。
前朝虎威军,以“李氏”为番号,素来只听命于李氏族人。
十年前如是,今日亦同。
换言之,没有李宣的命令,纵然是赵紫薇这个监国公主发话,也无法使动他们。
六麻子凑近了几步,对李宣说道:“少帅,你的意思?”
李宣轻笑,瞟了他一眼,“没听见公主的话吗?把皇甫少君和他的人请回去,不可怠慢。虎威军听令,收队!”
“是。”
众将士这才缓步撤掉防御,推到李宣身后整齐列队。
李宣淡定自若,排众而出,刚想说些什么。
赵紫薇派人接回皇甫俊后,却抢先道:“废话少说,随本宫回营把事情说清楚!若是你不对,就自行给皇甫少君一个交代,本宫不会偏袒于你!”
本以为李宣不会轻易顺从,谁知他竟干脆点头道:“好,公主先回,本王随后就到。”
倒是让她颇感意外,但无谓多言。
拉过皇甫萱的手,又给了云梓一个暗示的眼神后,转身离去。
同一时间。
随着赵紫薇离开,禁卫营也跟着快速回撤。
待千余人队伍潮涌退去后,李宣先是叫来了郑小樱,确认她并无大碍,这才传令收兵回营,速度不紧不慢。
途中。
三人骑马并进,六麻子不由开口问了一句:“少帅,看他们刚才的紧张态势,那小白脸估计真是大樑的少君皇甫俊无疑了。只是...此番出了这档子事儿,咱们与朝廷的恩怨未决,又与大樑坏了关系,恐怕日后得有些麻烦了。”
“却不知,少帅想如何处置?”
李宣笑而不语。
倒是王二棒先答了一句:“管他的!这不该得罪都得罪了,还能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大不了咱们再次进山为匪,咱们连西楚皇太子都敢绑,还怕多他大樑一个敌人?”
“是吧?少帅。”
李宣道:“二棒说得对!多方树敌,原则上虽不利于咱们的长远发展。但若避无可避,便只能兵来将挡了。”
六麻子淡笑:“倒也是。而且赵义匡仍在我们手中,即便过错在我们,赵紫薇不加维护,料想也不敢对我们动手。但...少帅因何会与樑国少君产生冲突,他又为何受伤?”
刚才云梓在时,虽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但听在众人耳中,却也不甚清楚。
关键是皇甫俊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伤在那个地方...
李宣苦笑一声,自觉有些荒诞,但仍是不胜其烦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二棒听后,哑然失笑道:“这...算不算是那皇甫俊咎由自取?他见到樱姑娘跳水,即便有救人之心,没有问清楚之前,当也不该贸然下令动手。而樱姑娘此举...倒也是本能反应,无可厚非。真正说起来,实属误会一场啊。”
六麻子也笑道:“是啊。我若是樱姑娘,醒来发现有个陌生男人要亲我,不明情况之下,亦会出手反击。但她下手还真是刁钻,也不知有没有把皇甫俊给踢绝后了,哈哈...”
二人顿时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稍顿后,李宣摆手道:“行了,少说两句。樑国人不问而动手,虽有些鲁莽。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没有皇甫俊出手,阿樱那丫头估计得出事。单凭这点,咱们就欠对方一个人情。”
“因此,若能和平处理此事,不起冲突,是最好的结果。但见那皇甫俊下令之时,杀伐果决,估计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
六麻子道:“这些年咱们深居山中,消息相对闭塞,对西楚周边五国的朝局形势...更是知之甚少。有关这位樑国少君的消息,也大多是道听途说而来。但虽是坊间传闻,有一点却似乎假不了。”
李宣扭头道:“哪点?”
“他钟情于咱们这位长公主殿下呀,而且是陷得极深,无法自拔的那种。”
六麻子浅笑。
王二棒听了,目光蓦然一动:“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这么说来,他岂非就是少帅的情敌?”
李宣眉头一皱:“情敌?”
“对啊,这厮对赵紫薇情根深种,而咱们为了久留京城,少帅你又不得不做赵紫薇的假驸马。皇甫俊若得知此事,岂能受得了?必会设法搅黄!那你二人不是情敌关系,是什么?至少皇甫俊自己会这么认为,而他一旦如此认定,咱们想化干戈为玉帛,几乎不可能成事。”
王二棒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