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离开御书房时,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想等会儿要下雨。
果然傍晚放衙的时候,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细雨,整个皇宫仿佛笼罩在烟雾之中。
众位官员看着雨水纷纷道喜,毕竟春雨贵如油,滋润万物生。
李淮安正在看账本,听到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的桃花树上,一簇簇沾满春雨的花朵压弯树枝,还有几朵纷纷扬扬飘落地面。
殿下有套粉色的长袍,若是绣上桃花穿在身上,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迅速起身走到门外,果然是殿下!
秦婳站在伞下,远远看到李淮安穿着白色长袍站在屋檐下。雨水淅淅沥沥,而他安安静静,别样引人注目。
她快走两步来到李淮安身边,语气责备道:“衣服太薄了,快进屋去,免得着凉。”
“你淋雨了。”李淮安看她衣服有点湿,连忙掏出帕子为她擦拭。
两人进屋,秦婳把潮湿的外衣换下,随后笑眯眯从怀里掏出一颗金灿灿的橘子,说:“回来的路上买的,这个最好看。”
李淮安眼睛瞪得很圆,原来殿下在外面也想着自己,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心头一暖。
“如果太酸的话就扔掉。”
“不,殿下送给我就是我的。”
李淮安把橘子藏到怀里,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的感情才好?橘子虽然时常见到,但这是殿下特意买的,不一样!
“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秦婳在李淮安对面坐下, 亲手剥了橘子一瓣瓣喂他吃。
李淮安抬眸看到书墨几个,耳朵顿时变红,不由得瞪了秦婳一眼。
书墨几人很有眼力见,迅速低头退到外间,免得打扰主子联络感情。
橘子很甜,染得李淮安声音也变甜了。
“殿下有何事要说?”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石明奕跟陈令仪在吵架……”
今日京城某个书肆举办诗会,一群才子才女们聚在一起,其中就包括陈令仪、秦嫣、孟卿尘、孟卿瑶等人。
陈令仪兴冲冲挑战秦嫣,要求现场作诗,题目就是春雨。她以为这样能让孟卿尘看到秦嫣的废物本质,从而保持距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平常被骂不学无术的秦嫣竟然七步成诗,创造了奇迹。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当她念完,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嫣这首诗细腻生动,绘声绘形。意境与画境浑然一体,可谓传神入化,乃大师之作!
孟卿尘眼里的感情明明白白,陈令仪一败涂地,只能涨红着脸跑了。
下楼时遇到一对卖橘子的小妻夫,她想也不想就把人家的摊子踢翻,橘子踩烂,再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石明奕坐马车经过,忍不住站出来主持公道,两人在书肆门前吵起来,还动手了。
陈令仪讽刺石明奕尖酸刻薄像个泼夫,一把年纪嫁不出去,只能砸在伯府!
石明奕讽刺陈令仪偷鸡不成蚀把米,卑鄙无耻,肮脏下流,永远只配找替身!
秦婳趁他们吵得正欢的时候骑马过去,差点把陈令仪踩在马蹄之下。
陈令仪狼狈地倒在地上,抬头看到孟卿尘嫌弃地移开视线,心一下子碎了,立即对着马背上的秦婳破口大骂!
“康王殿下,您纵马行街,眼里可还有皇上,还有京城的百姓?!”
“原来是陈小姐,实在抱歉,雨太大我没认出来是你,还以为石公子跟哪条疯狗吵架。”秦婳拉紧马绳淡淡说道。
“你说我是疯狗?”陈令仪怒目圆瞪。
“陈小姐怎么会是疯狗?谁敢说陈小姐是疯狗本王第一个治他的罪!陈小姐放心,本王保证您绝对不是疯狗。”秦婳接连三个“疯狗”,把围观群众都逗笑了。
“你——”陈令仪想撕了她!
“二姐也在,这是跟未来的侧姐夫看书听雨呢?真是浪漫。”秦婳没搭理陈令仪,转头看向秦嫣。
系统说,她攻略孟卿尘进度达80%。
“我们在开诗会,三妹不如进来坐坐?”秦嫣手拿折扇,端的是从容自信。
“瑞王刚写了首精妙绝伦的诗,康王不如一同欣赏?”围观的人急忙拍马屁。
“陈小姐就是因为这首诗羞愧离席,依我之见,这首诗可评为今年之最!”
秦婳看向秦嫣,发现她坦然接受所有夸赞,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知道原作者。
“那便恭喜二姐。陈小姐,你踩了小贩的橘子便全部买下来吧,我看也就一两银子的事,学学你祖母怎么做人做事。”
秦婳把左相搬出来,陈令仪只能听从,否则今日的事情传回去,她又要挨打了。
只是一颗橘子五文钱,筐里顶天就五、六十个。她愤怒扔下二百文钱跑了,小贩连忙过来道谢,还要把橘子都送给她。
秦婳挑了两个又大又圆的橘子,一个递给石明奕,另一个揣进怀里,策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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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仪跟左相,中间差了100个她母亲。”李淮安听完忍不住嘲讽。
“我想娶石明奕做侧君。”秦婳不想隐瞒他,也不希望他最后一个知道。
“您,您何时对他……”李淮安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身为亲王不可能没有侧君。
哪怕像他母亲那样的人,后院也有一个夫郎,三个小侍,外头还养两个外室。
不过所有亲王的正君、侧君都由女帝或者皇太君赐婚,其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去年我离京时,他站在人群中,当时便觉得不能错过。”
“原来如此,那您要跟皇上请封吗?”
“等清明过后再说吧,毕竟承毅伯尚未成年,他还要打点伯府上上下下。”
“石公子确实是不错的人。”
“在我的规划里,一个正君,两个侧君,两个小侍足矣。不过往后不论谁进府,你都是第一位,谁都越不过去。”
“嗯。”
李淮安咽所有苦涩,等晚上到了床上做得格外生猛,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
第二天醒来雨过天晴,李淮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书墨劝他想开点。
“世家大族的正夫郎都是这么过,更何况殿下真诚待我,这已是大幸,强求太多菩萨会怪罪的。”李淮安努力说服自己。
“王君能想通就好,殿下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是什么香的臭的都行。您瞧玉笛、玉萧,哪怕是皇太君赏的也一样拒了。”书墨小心翼翼安抚。
“你说的对,我永远都是正君,不能自乱阵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更不能傻傻地把殿下推开。”
“这就对了。”
书墨看王君想通了,不由得笑了出来。
何缘始终沉着脸,幻想将来自己嫁的人也会纳小侍,心里的怒气怎么都散不开。
他跑到门外冲金凤扔了一枚飞镖,金凤迅速躲过,然后笑嘻嘻问他是不是做春梦了?
何缘恶狠狠踩了她一脚大骂:“凭什么要求男子一心一意,女子却不用!”
“我也可以啊,不然这些年干嘛守身如玉?要知道心悦我的男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金凤赶紧表忠心。
“哼,说得比唱的好听,那林家公子,赵家弟弟,张家表哥,别以为我不知道!”
“冤枉啊,那都是逢场作戏!话说你不也为了偷东西勾搭林姑娘,赵小姐,张大人?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行吗?”
“哼,咱俩不一样!”
何缘扭头走了,金凤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提亲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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