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上一秒还在笑嘻嘻的许子满脸震惊,他不敢相信许萱居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愤怒的火气瞬间涌上心头,许子扬起胳膊,狠狠的朝许萱的脸挥去。
许萱来不及躲闪,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右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上一片通红。
被俩人举动惊到的李缓连忙跑过来扶住快要栽倒的许萱,焦急的问:“安平家的,你没事儿吧?”
许萱晃了晃嗡嗡响的右耳,喘着粗气推开李缓低声说:“兄长,我没事儿,就是耳朵有点响。你先到一边去,我要替我阿母教训一下这个混账,别误伤了你。”
李缓皱着眉头想要劝许萱不要逞强,可许萱根本不听李缓的话,咬着牙把盯着右手发呆的许子推倒在院门内。
“扑通”一声巨响,许子被摔得头脑发懵。
还没等许子反应过来,许萱已经骑坐在他身上撕打起来,许子的头发被扯的零散,脸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小犬跑过来急的乱转,不知道该去咬许萱还是咬许子?
李缓连忙把怀里的陶罐放到一旁,和从堂屋跑出来的杨花,试图把正在扭打的许萱、许子拉开。
“你们、你们两个快住手,你们是想逼死我吗?”杨花边拉许萱边哭着大声嚷嚷,引来了不少围观的邻居。
不好下手去拉许萱的李缓见状连忙去把许家的院门关上。
许萱无视杨花的话,继续去抓许子的脸。
许子捂住脸急得大喊:“许萱,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不想打你,你快起来。”
许萱听后,手上的力气变得更大,她抓住许子破旧的绵衣领边撕边发泄积在心中多年的愤恨。
“嘶啦…嘶啦…”
许子胸前的直裾衣襟变成了粗细不一的长条。
“李缓,李缓,我之前没有得罪过你,你就这么看着她撕我衣服吗?”许子见指望不上坐在一旁大哭的杨花,只好转头向李缓求救。
李缓见杨花不管,自己一个外人更不好插手,连忙转身看向别处,只要许萱不吃亏就好,不然回去后不好给宋云珠她们交代。
许子被李缓气的笑了起来,大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许萱发泄着心中的火气。
许萱的动作顿了一下,被脸上还带着泪花的杨花趁机从许子身上拉了下来。
“萱萱,我知道你恼许子,可他终究是你男弟,你要在你们李家人面前给他留个脸面。”杨花边把许子从地上拉了起来边轻声数落许萱,满脸心疼的看着垂下的麻布条,家里本就缺布,如今还被许萱撕破了衣服。
许萱轻哼一声,揉着酸疼的手指,看着掉在地上的破麻,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安平家的,你的脸还疼吗,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杨医匠拿些消肿的药?”李缓走过来轻声问。
许萱强忍着疼痛,咧开嘴角笑着回答:“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我又不出去门,有点伤怕什么。”
李缓看着都觉得脸疼,忙问许萱要不要回去。
许萱点了点头,拿过放在地上的陶罐走进许家东厨,然后领着李缓离开了许家。
许子见状,捂着脸上发疼的抓痕向杨花抱怨:“你总说我是混账,你也不看看许萱,她来了不仅把我打一顿,还连你都不带理的,要不是我当初给阿翁出主意,她能嫁到李家,她能有现在的生活?”
杨花拍了拍许子的胳膊,让他少说几句,然后质问许子:“你先别说她,萱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扇的?”
许子不自在的撇过脸嘟囔:“她先扇我的,我才还手的,刚才她打我,我都没有还手,不然早就把她打趴下了。”
“你又说难听话了,是不是?好好的,你说她,她能不打你,你这张嘴,就不能有话好好说?”气急的杨花要不是看在许子满脸是伤的份儿上,真想再打许子一顿。
许子咧着嘴笑了笑回答:“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习惯了,以后不会了。”
杨花气恼的踹了许子一脚低声嘟囔:“你、你要是再不学好,怎么能娶的了安君,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她吗?”
许子闻言踢了踢地上的土,沉思片刻后一脸认真的对杨花讲:“阿母,那是我之前跟许萱开玩笑的,我可不喜欢那个任性的小女孩,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许萱再把我打一顿。”
杨花听后捂住了嘴,不管许子说的是真是假,这话她也不敢往外说。
五井里的李氏宗族在这五个里中是有名的护短,上次是许萱没有在石布手上吃亏,要不然李家那群人能把石家给砸了。
许子见杨花没有说话,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嬉笑着跑进东厨去看许萱带过来的东西,他当时可是闻见了一股肉香的。
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许萱和李缓在五井里里门处分开走。
给许萱开门的李安君自然一眼看到了许萱脸上的红印,边问许萱怎么回事,边大声把李安容从房间里喊了出来。
许萱摸着还在疼的右脸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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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君听后拎起放在堂屋墙边的木棍要去把许子揍一顿,被皱着眉头的李安容拉到一旁讲:“阿姊,你不要冲动。刚才二嫂嫂说已经把许子打了一顿了,你就不要掺和了。许子再不是,也是二嫂嫂的男弟,你要是去了,万一把许子打出个好歹,二嫂嫂心里也不好过。走了几里路,先让二嫂嫂回去休息吧。”
李安君只好放下木棍,跟着李安容回了堂屋。
许萱找了个理由回了自己的院子,李安容继续教李安君认竹简上的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中。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汉乐府·江南》)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这个不好,拿走。”撇着嘴的李安君低声命令李安容,脸上写满了不快。
李安容连忙把写有这首诗的两片竹简拿到一旁反放着,柔声开解李安君:“阿姊,这只是一首诗,不要当真。按照律令,五十六岁就不用再出征了,更别说到八十了。”
李安君不回话,只是瞪着李安容。
李安容连忙把别的竹简拿到李安君面前。
太阳慢慢往西移动,李安容怕宋云珠、李无疾会提前回来,把竹简丢给李安君,让她自己看,自己匆忙往榆树里赶。
李安容走后不久,李安君从一堆竹简里找出那两片写有“十五从军征”的竹简,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又踩。
正当李安君踩的起劲儿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李安君拾起满是脚印的竹简放回长案,急忙跑去开门,原来是陈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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