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穆延城一家四口逛了逛,走前和夜倾颜道别,穆延城也称他为夜公子。
夜倾颜目送他们,他就早早回去处理公务,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告诉了李忱。
李忱是个心思缜密的,自然也会留些眼线在夜倾颜的身边,穆延城和阿蛮两人就是刚相识的好友。
李忱就并不会起疑心,他再装作不停按照阿蛮口中的沈翎演练,后又给人图纸定制衣裳。
长达一个月的模仿,已经还原了差不多,现如今就要去宫里,跟太后来个偶遇。
这些都是李忱知道的事情,而李忱在着手七皇子的事,他和夜倾颜分开来做。
太后身边的人收钱办事,将太后引到后花园,楚明珠不爱走动,近日里闷在寝殿里对身体也不好,在宫女的劝说下才出去走动走动。
刚到御花园,就看远处红衣少年,高高的马尾随风扬起,俊丽的脸庞带着笑,回忆与现实重影,楚明珠加快脚步过去。
待想看清那人,那人便行礼道:“臣参见太后娘娘。”
楚明珠听到声音之后,眼底里的欢喜转变为黯然,“起来吧,原来是沈都督。”
夜倾颜起身了,笑了笑道:“娘娘今日出来散步?”
楚明珠点头道:“那沈都督来这后花园是要找谁?”
夜倾颜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娘娘移步去那边亭子坐着吧。”
楚明珠和夜倾颜一块移步过去,楚明珠也让他坐了下来,楚明珠问道:“你是来找哀家的?”
夜倾颜道:“可否娘娘让宫人先退出亭子?”
楚明珠看向宫人示意先退下去,夜倾颜这才缓缓开口,“娘娘,你能把圆哥儿的信给臣吗?”
楚明珠眼底的平静被打破,但又恢复平静道:“你不是说,你不是他,你现在为什么想要他的信。”
夜倾颜自嘲道:“臣在宫外遇见了穆延城,延城说圆哥儿过得很好,他给我写信了,至于信的内容,他没有看,所以不知,一同寄到你这。”
楚明珠道:“你恐怕不止是为了沈墨的信,而是你想要我的权。”
夜倾颜淡淡一笑道:“还是娘娘了解我。”
楚明珠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夜倾颜道:“你不也是,为什么要嫁进宫里,好好做你的楚家小姐不好,余生浪费在这个空壳子里有什么好?”
楚明珠道:“我为了你,为了你啊!”
面前的人,眼泪流了下来,夜倾颜没有看她只是低头道:“不值得,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余生赌上。”
“如今走到这里,我已是低贱身份,我又怎敢靠近你。”
楚明珠擦拭掉眼泪道:“你是不是就不曾不爱过我?”
楚明珠看着面前的人,抬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眶早已被眼泪充满,泪珠滑落的那一刻,他道:“爱过,我那五年丢掉了记忆,并不知道你入宫了,若是记得我会阻止你去。”
“我的楚小姐,不应该被拘束这方寸之地,她是热爱自由,而不是如今的郁郁寡欢,她值得更好的。”
楚明珠道:“我知道,你想从我的手中借权,你想辅佐忱儿稳坐朝堂。”
夜倾颜道:“还有一件,为高阳侯府洗清冤屈,以保佑全府上下在天之灵。”
楚明珠看向他问道:“我和权,你选择哪一个?”
夜倾颜紧握拳,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楚明珠笑道:“你选择权,你又一次放弃我了。”
“当年是为了不连累我楚家,你选择和那位元姑娘成婚,表哥与我娓娓道来过。”
夜倾颜道:“对不起,若是...”
楚明珠止住他继续讲道:“我永远不是你的第一选择,我可以给你权,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的余生都陪我。”
“那是你欠我的,你必须答应否则我不会给你。”
夜倾颜看着她面容憔悴,还是没忍心告诉他命不久矣,夜倾颜犹豫对她道:“若是我活着回来,我一定会遵守约定。”
楚明珠紧张的问他道:“你这是何意?”
夜倾颜道:“我大概会被陛下派去西北亦或者是西南清扫动乱,万一我不小心在那里走了,我恐不能赴约。”
楚明珠抓住了他的手道:“那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倾颜笑了,“你当年不是连我的遗体,都不敢看一眼嘛,怎么现在不怕了?”
楚明珠坚定的眼神看向他,“我信你不会死。”
夜倾颜道:“那这次你也信我。”
楚明珠道:“那你会来宫里看我吗?”
夜倾颜道:“会。”
之后楚明珠便把令牌给他道:“拿着,他们认令牌为主,这是我给你的底牌,你要守好。”
夜倾颜道:“我会的,你要等我处理完一切,便带你出宫。”
“我已是残缺不全的人,你还能要我?”
楚明珠道:“要,我自始至终要的就是你这个人,在忱儿登基我想你会与我相认,你会陪我一辈子。”
“一切都并没有按我的想法进行下去,你想辅佐忱儿,你想一步步站在高位,你想要权去洗清冤屈,唯独你把我置身事外。”
夜倾颜摇头道:“因为我希望你能安好,而不是卷入纷争中。”
楚明珠看着外面开始下雨了,“沈翎啊,沈翎我这辈子也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在忱儿能稳坐皇位之后,你就把13年前欠我的婚礼,一块还我。”
夜倾颜的嗓子有些苦涩道:“好,我答应你。”
楚明珠闭了闭眼,示意身边的人递雨伞给她和夜倾颜,她和夜倾颜打着雨伞,走在回太后寝殿的路上。
宫人在他们不远处跟着,夜倾颜道:“你以前爱在这中路上蹦蹦跳跳,如今却是变得很稳重。”
楚明珠道:“自然,毕竟那是从前,那时你挺着腰杆走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像现在。”
“我们都变了,我不变的只有那颗爱你的心。”
夜倾颜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变得想要权,想要势力,我的心一直在被侵蚀,而我并不会忘了我该完成的事。”
“等一切结束了,我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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