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押解俘虏进京城的时候,刘泳带了刘晓也启程回清平县去。
欧阳夫人把宛若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叮嘱:“好好表现,不论刘家人如何刁钻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刘泽。”
“知道了,娘,你都说了十几遍了。我又不怕他们,你放心吧。”宛若抱了一下欧阳夫人,上了马。
刘泽和宛若挥挥手,告别了曹城一家和欧阳夫人。
这是宛若第一次上京城去,因为要去见刘家的长辈,嘴巴上逞强地说不怕,其实心里还是发虚的。
“有我在,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刘泽看着骑马并行的宛若好一阵没有说一句话了,安慰道。
“我知道,我是在想姐姐和江大哥快到京城了吧,不知道太医院那些太医们的医术到底是不是听说的那么厉害?”
“太医院人多事杂,大大小小的医生上百人,医术水平参差不齐。御医只有四人,是专门为皇上瞧病的,如果皇上能下旨让他们给表妹瞧病就好了。”
“太医院有这么多医生啊?还分了专门医生给皇上瞧病。我还以为只要是皇族贵戚都可以随便请来瞧呢。”宛若很吃惊,她完全不知道宫中的规矩。
“太医院除了院使和院判三位正副长官外,御医有四人,是专门负责照顾皇上圣体的,还有吏目、大使等有品级的医官是给后宫娘娘,皇子公主以及皇亲国戚瞧病的,这都是太医院有品级的医官。
剩下的就是没有品级的医士和医生,医士负责品级低的宫嫔,医生则是他们的助手。”刘泽侃侃而谈。
宛若听了后,更觉得身份地位的差异,心底对这次去京城见刘府的长辈更添了一丝忐忑。随口敷衍道:“原来如此。”
还有一天的路程,江啸一行人就要到京城了,路途上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因为押解的是庆王,江啸不打算投宿去精美舒服的旅店,还是去了驿站。
驿丞见了江啸的牛角牙牌,立刻行礼道:“小的北垭驿驿丞,在此迎候侍郎大人多时,请大人入内安歇!”
江啸点头入内,查看了一番,房舍干净,环境清幽。江啸知道驿丞生活清苦,因为是未入流的杂职官吏,月俸很低,便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驿丞:“有劳,准备些饮食和清水。”
“多谢大人,”驿丞一接过荷包就感觉沉甸甸的,心下高兴,很多官员途径此地都是对他吆五喝六的,极少有掏钱给他的。“小的立刻去办。这囚车不如放到暗室去,那里安全。”
驿丞望向囚车,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在囚车中,驿丞虽不知道是谁,但是觉得这个囚犯定是个危险人物,如果走失了犯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江啸干脆地答应,押送的士兵推动囚车去了暗室。江啸见这间暗室是楼道转弯处,向下五个台阶是一道木门,里面布置成刑房的样子,脚链、手铐、木枷、棍杖、杨木拶、夹棍等应有尽有。
江啸吩咐道:“不要动。就让他待在囚车里。”驿卒本来取木枷的手停下了。
“侍郎大人,我们这些枷锁保证让他跑不了。”驿丞在一旁解释道。
“出去吧,这里有我的人看管就行了。”江啸冷冷地说道。
驿丞赔着小心,把驿卒都赶了出去。江啸上了台阶,推开了一旁的门道:“我住这一间,这一排的房间我们的人都要住,你不要安排其他人住进来。”
“是,放心。我去安排饭菜。”
“烧桶热水来,我要洗浴。”江啸淡淡地说道,夏荷每天都要用热水为如意擦洗身体,热水是不能少的。
“好的,小的马上去办。”驿丞笑着答应,离开了一段距离,驿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打开荷包看了一下,足足有十两银子,又露出了笑容。
江啸抱了如意往里面走,夏荷指挥着小雅、影儿收拾床铺,江啸抱了如意站在院子中,
这个空旷的院子里只有一株梨树,此时花儿绽放的正美,就像漫天的星河,江啸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怀中的如意头枕在江啸的肩头,
夏荷收拾停当,出门见到这幅景象,惊呆了,如诗如画的两人彷佛刚刚从天宫赶来的仙子,风起,花落,不染尘埃。
“姑爷,床铺好了。”夏荷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出声打扰。
江啸转过身来,风拂动,江啸的衣角和如意的衣角翻飞、缠绕,那紫色玉兰花随着江啸的移动不断飞舞,好像在告诉整个春天,她有无穷的生机。
夏荷等人给如意洗漱了,江啸便让她们去用饭,江啸一手端碗,一手拿调羹,把温热的鱼汤喂进如意的嘴里,喝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江啸不厌其烦地为如意擦掉流出来的鱼汤,江啸就这样喂了大半碗鱼汤,而江伯年就在门口看了大半天,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心里既忧又愁,真怕儿子也累到了。
临风飞快地跑到了门口,差点撞上了江伯年,“姑爷,啊,江爷爷你也在。”
“什么事?”江啸一边放下碗,一边轻声问道。生怕把如意的美梦打扰。小黄豆抬起头来迅速地扫了一眼,见没有异常又把头搭在被子上,闭上了眼睛。
“有很多官兵来了,说要见你。”
江啸大步出门,向江伯年安慰道:“父亲,请勿忧心,是我传信给洪尚书,定是他派人来接应的。”说完江啸走向前院。
“侍郎大人,末将来迟。”身着甲胄的中年汉子拱手道。
江啸望了一下天空,金乌刚刚西坠,最后一丝光辉消失不见。“徐指挥司来的刚刚好。”说完江啸就带了他和副使去了暗室。
江啸不和徐指挥使客套,这人是南城兵马司的最高长官,正六品,是江啸的下级。而南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钱启,是江啸的老熟人,以前打劫柳瑜的山匪。钱副使此时正一脸欣喜地望着江啸,他们许久不见了。
“江大人,为何要捆我?”驿丞被押到了暗室。
江啸笑道:“有劳你先受一会儿苦。”说着变了脸色,冲徐指挥使点点头,徐指挥使掏出帕子捂住了驿丞的口鼻,把他拖进了已经空了的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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