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了？”叶鼎之担心的问着。
雨生魔浅浅的笑了，那张艳丽无比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温柔。
“在想着要送你和秋雨一些礼物，我在犹豫着是要婚前送还是婚后送。”
叶鼎之愣了一下，“师父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还需要送什么吗？”
雨生魔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徒弟，心里也在权衡利弊。
若是婚前，他怕是见不到两个孩子成婚了。
灌顶之法，对于李长生来说只是元气大伤，不过他即将散功，这些功力都可以重修，即使现在失去也不会遗憾。
但是对于他来说，因为他本身就不够格，必须要倾尽全力，以命相给。
所以灌顶之后他必死无疑，那么那婚礼他肯定是参加不了了。
他也可以婚后再给，可是李长生散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之所以定了这么快的婚期，何尝不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
晚一天失败的可能就多一点，晚一天，秋雨得到这股力量的时间就晚一点。
那姑娘他知道，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骨子里最是孤傲。
那日的一夜作诗三百首，最后一首诗念完那姑娘说的话，他牢记于心。
世事变革打破了她的金身，让她失去了高贵的身份和所有的倚仗。
但是这姑娘心里那股傲气是不允许她自甘平凡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她从未忘过。
那日看着那么多女子，用着那么拙劣可笑的手段，去攻击她，雨生魔就忍不住心疼。
若这孩子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谁又敢做如此蠢笨冲动之事？
她们不就是仗着如今秋雨，一无所有，无依无靠吗？
那种任人宰割身为他人鱼肉的感觉，雨生魔相信对方是多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忍受。
现在的她 ，就像是被风吹进泥土里的落花，就算是被风雨吹打零落成泥还是在命运的挣扎中不甘奋斗。
就是知道这些，他才不忍心，让这孩子多哪怕一时一刻的无助和愤怒。
真正的爱是让她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雨生魔想送她一份礼物。
一份婚前最好的礼物，能让他摆脱现在的状况，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再也不用向任何人屈从。
是成全了自己还是成全了她，雨生魔沉默了一下，就笑着做出了答案。
“女子嫁人自然是要有一份足够有底气的嫁妆。
我是秋雨的长辈，自然要让她能够安安心心的嫁人有着足够走下去的底气。”
叶鼎之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心里一慌。
“师父…”
少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雨生魔抬手打断了。
“云儿，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青王已死，你父亲的事也平反了。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仇恨和委屈，但是人应该往前看。你也莫要沉浸在过往之中，师父会帮你扫清一切的障碍，让你开始新的生活。”
“师父…”叶鼎之鼻子有些酸酸的，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师父为他所做的一切。
“师父，您的恩惠山高海深，徒儿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雨生魔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叶鼎之的头。
“那就，把他报答秋雨吧。师父这一辈子只欠一个人，故人不在，也不知道该偿还给谁。
秋雨是故人之子，就让我们的恩怨情仇在这一代终结吧。
你记住，秋雨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她注定不会平凡的。
她有天下第一的美貌，天下第一的才学，天下第一的智慧。
所以她自然也不会走寻常人走的那条路，身为她的夫君，你要看开，放下，大度。”
“师父…徒儿谨记。”
在这一瞬，叶鼎之好像听出了什么可是面对师父的模样，他却将一切都忍了下去。
雨生魔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委屈你了，可是人这一生的缘分，总是转瞬而逝的。
当年我有三次机会带走她，第一次我为了武道，第二次我因为走火入魔，男生女相，心生自卑。
第三次国破家亡，烽火之间，我们没有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这些年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自卑，又或者当初我先成婚再立业。
甚至我忍不住想，早知道脸皮厚一点，翻越皇宫，偷香窃玉，哪怕做一个情夫。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想我应该也很开心。
可是我没抓住这缘分，我也没能放下我的自尊。
云儿，只要有爱，其他旁的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鼎之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徒儿明白。”
难得说了这么多话，雨生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天光和这院子里的风景，忍不住笑了。
“为师过几日有事要出去，就不能参与你和秋雨的婚礼了。
可是只要你们能够幸福，师父无论在哪里都是高兴的。
还有…以后也不必寻我，知道你们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我要去陪我心上的姑娘，退出这个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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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叶鼎之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雨生魔。
却被对方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胡思乱想，我这一生求而不得，鱼与熊掌都没有得到。我见不得这种阖家团圆的事情。
更怕触景伤情，所以这才不参加你们的婚礼，可是礼物我会送给秋雨的。明天我为你们准备的东西也陆续送到了。
云儿，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她。到今日为止，你已经学了我全部的绝学。
我此生再无遗憾，若是有机会，不如你也替我打败几个李长生的弟子如何？
我与他纠缠了一辈子，是宿敌也是挚友，他啊，坏了我一辈子的事。
无论如何我都心有不甘，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争这一口气。”
叶鼎之双目含泪，恭恭敬敬的朝自己师傅行礼。“是，师父！”
“去吧，去找秋雨吧，年轻人就应该多在一起，让我一个人在这坐一会儿吧。”
眼看着自家徒儿离去，雨生魔坐在石桌旁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淡然的开了口。
“出来吧。”
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从空中掠下，漫步来到雨生魔面前。
“我说你…真是的，就不能再等几天，好歹也让你的人生圆满一下，我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雨生魔摇了摇头，眼神中似透过虚空望见了什么人，他温柔的笑了笑。
“我曾经也以为一切都来得及，可却因为一时错过，后悔了一生。
我不愿意让他的女儿有一点的意外，所以早一刻就早一份安全。
李长生，明天就开始吧，我要让婉儿的孩子拥有掌握自己天命的能力。
我要让她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能够掌控自己人生的底气，走向她人生的新篇章，主宰自己的命运。”
一阵微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花瓣，飘散在雨生魔的脸颊。
这感觉好像被爱人的手轻抚，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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