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铣希坐在火塘边,她拿着铁棍扒拉着炭火,看清老人家埋在灰堆边的一捧菌菇,勾唇一笑,“是帮什么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伐木啊?”
那几人岂能轻易开口,在他们心中,眼前这群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
姜篱继续道,“为自己呢,外面那些木头也够你们吃饱穿暖了,怎么还如此吝啬,一个晚饭就吃这些个菌菇,忒抠搜了吧!”
最先受不了姜篱嘲讽的是个小年轻,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孙子辈,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挣扎着,气急败坏骂道,“关你屁事?咱想吃啥吃啥,你要杀就杀,咱家绝不会让你拿到……”
未尽之言,被兄长用倾轧过来的身体压制打断了。
然而下一瞬,一道凌厉的杀意袭来,小伙只觉得面颊一凉,有什么东西贴脸而过,随即,鼻翼下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不见自己遭遇了什么,他老爹却看得真切。
那速度之快,只见银光一闪,划破了小儿子的面颊,剑气斩断了一缕发丝,精准地嵌入后方的木墙里。
老者颓然地盯着木墙良久,终是决定妥协,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再不能让其他儿孙们惨死在这些恶人手里,遭到灭门之灾!!
“女侠,老朽跟你走,只求你们放过其他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们没啥用,只会浪费粮食……”
姜篱呵笑一声,得意地瞥了一眼萧铣希,看看,到哪去,人都知道我姜篱把控一切。
萧铣希随她得瑟去,她就是看不懂,不管她是女侠还是县令,终究也是他未来的王妃嘛。
姜篱收了那些眉来眼去,继续试探,“带不带你走,不是你说的算,你们在黑龙寨附近伐木,给他们卖命,与他们狼狈为奸,带你走,岂非引狼入室?”
“呸!谁说我们跟他们狼狈为奸,我们恨不得把黑龙寨那帮人斩尽杀绝,若非朝廷不顶用,几次剿匪失败,咱家也不至于东躲西藏。”
姜篱挑眉,看向那愤世冲动的小伙,蔑笑道,“少来这套,跟他们血海深仇,就在距离黑龙寨不远的山谷里伐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吧?我看你们,是给他们卖命,在这儿建前哨的吧!”
小伙正要喷回来,被老者伸手制止了,对上姜篱清冷的目光,缓缓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想必你们也是为了老朽身上的《鲁班秘术》而来,实话说了吧,你们想要的,在先师尚在人世时已经付之一炬,这世间,只剩老朽阅过,这些孩子从未学习过书中秘术,
老朽给你们办事只有一个条件,放过我的孩子们,且每个月须让我回到这里与他们见面,知道他们安好,否则现在就杀了老朽,下册里的秘密,永远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千世万世绝踪隐迹!”
深挖原主记忆,我们娇娇的原主大小姐是不可能接触这种行当的,没给姜篱留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萧铣希,啥啥啥,什么《鲁班秘术》?什么下册里的东西,这是啥呀?
男人从善如流,能用上他的时候,他义不容辞。
高大的身躯微微倾斜,凑近她跟她咬耳朵,“传闻此书分上下两册,上册自然是大伙熟悉的木工制作技巧,是每位木匠心中圭臬,
但很多人不知道,已经消失百年的下册里记载的是什么,据可靠消息称,下册里很多厌胜之术,旁门左道推崇备至,一直在寻找传人,没想到眼前这位老者与《鲁班秘术》有此渊源,被逼藏入深山来守密。”
姜篱揉了揉耳廓,用手掩唇,小声嘀咕,“厌胜之术,就是那种小木人的把戏啊?”
“也不仅于此。”
姜篱点点头,那是自然,因为她才疏学浅,自然不会知道书中还有多少惊人可怖的异端邪说。
随后,她深深地咽了口唾沫,后世应该没有这东西了吧,这么说,她还见证了一个历史时刻,真是匪夷所思。
“篱儿,是时候亮明身份了。”萧铣希呵气如兰道。
姜篱回过味来,也觉得是时候了,抬了抬下颌,让衙役给几人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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