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场景不久前才发生过一次,可心态到底是不同了。
“把这几个人叫上来。”谢景池用手指点着照片上的几个高管,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秘书松了一口气,看来涉及具体利益问题,谢总还是一如既往地英明嘛。
秘书松气松的实在太早了。
半个小时后,高管从彩绘玻璃的总裁办公室出来,找到她:“谢总让我找你算算我的违约金是多少。”
什么?
就因为被接触,就要开除了?
这几个高管的业绩,总公司这边也都有传闻。
谢总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该不会是疯了吧?
秘书忧心忡忡,原来谢总也不这样啊。
很快,林桑酒就接到了高管的电话:“我们私下见面被谢氏发现了,刚刚谢总找我谈过,我的违约金是……”
高管报了一个数,林桑酒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
相似的场景,不久前刚刚发生过一次,可现在,她倒有些有恃无恐了。
听她半天没说话,高管干咳了一声:“林总是耍我们玩儿吗?这样可不太厚道。”
林桑酒听到自己的声音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先找你们谢总谈谈。”
接到林桑酒的电话的时
候,谢景池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
他低头一看,是林桑酒的号码,本来严肃的像是石雕一般的脸,表情一下子裂了。
“散会。”
“等等,谢总,这个报告很重要,你……”
谢景池站在办公室的洗漱间里,仔细打量着自己一身的装扮,确认连一根头发丝都完美之后,他才走出来。
刚刚她说什么?
在月华酒店等他?
她想吃月华酒店的什么了?
月华酒店的包厢里,林桑酒一身职业装,看着很有些女强人的味道,看着不比琳达差,不,应该是比琳达更好。
琳达肆意张扬,而林桑酒内敛稳重。
“我这么有诚意,还是打包价,谢总觉得多少一个合适呢?”林桑酒盯着谢景池,一脸的严肃认真,好像真的是陌生人在谈合作。
看到她故作严肃的脸,谢景池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心中一动。
而后,他故意整理了一下
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方式支付。”
“什么方式?”林桑酒眨眨眼睛。
“今晚到我房里来面谈。”谢景池眼中含着笑意,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热气吹在林桑
酒的脖子上,让林桑酒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总这样不太好吧?堂堂谢氏的掌权人就是这样对待合作伙伴的吗?”林桑酒脸色变了变,稍微挪动了一下,离谢景池远了一点。
看一下谢景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色狼。
轻咳了一声,谢景池压低了声音,又凑近了一点:“想要爬上我的床,获得资源的女人还有很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桑酒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
而后正了正脸色:“那谢总,咱们现在走吧?”
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是傍晚,平时这个时候,谢景池也该回家了。
开车往家走的时候,林桑酒还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份轻松,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车里的音乐是一首老情歌。
她听着,就好像谢景池在对她告白。
车子渐渐开出了市区,万家灯火正在慢慢远去。
她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真好,此时此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突然有些荒谬的想到,西方神话传说中,亚当和夏娃,最开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
她突然就有了点灵感。
“在想什么?”车子开过了有一
棵白桦树的地方,谢景池出声问道。
“我在想亚当和夏娃住在伊甸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朝夕相对。”林桑酒轻声说道。
旁边,谢景池轻笑了一声:“夏娃没有吃苹果之前,和亚当一直裸裎相对。”
刚刚还高端和谐的艺术气氛,被林桑酒忍不住的笑声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竟然不知道这老干部竟然会开车。
谢景池没停,继续说道:“我的卧室,可以叫伊甸园。”
她又是秒懂。
好像一下子时光倒流,到了他们在飞机上初次见面的时候。
她突然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想法。
嫁给谢景池之前,她那么肆意,嫁给谢景池之后,患得患失,过得日子木讷无味,是她没看破。
好多时候,两个人中间,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胡乱的在对面揣测,谁也不肯主动去捅破这张纸,但是这张纸突然破了,一切其实早就变了,又没有变。
她一直盼望着的,不就是这样吗?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想下个厨,展示一下我的手艺。”
涉猎国画的时候,国画老师讲过许多关于中国古代女子的生活状态。
在古代,一个女人表达爱的方式,就
是为了对方洗手作羹汤。
她突然想做一顿羹汤。
车子开得缓慢,车里面的音乐又变了,是一首古老而缓慢的情歌,漫长的路上,两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树影,这世界很小,这世界又很大,像是一座名为伊甸园的孤岛,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身边谢景池清浅的呼吸声,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让她感到格外的安心。
恍惚间,像是在梦里。
是美梦。
不愿醒过来。
可到底,是梦,总是会醒的。
谢家老宅就在前面,远远的可以看得到。
老宅院子里,靠近大门口的地方似乎站了许多人,在争论着,声音很大,却杂乱无章,吵闹的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坐直了身子,看过去。
旁边的谢景池也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着还有两个儿子在那?”林桑酒有些急了。
车开到老宅大门口,谢景池停了车,她率先下车,急急的想要绕过车,走过去看。
谢景池跟着走下车去,扯了她的手。
一个拐杖飞过来,擦着谢景池的耳根飞过去:“你个不孝子,还敢腆着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