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的水泡都已经破了,本来穿着的高跟鞋被甩丢了一只,林桑酒瘸着腿,跌跌撞撞的被几个绑匪轮流推搡着往前走,从凌晨的时候在山脚下,到现在已经快是傍晚,滴水未进的林桑酒,身体上已经快吃不消了,可精神上却仍是亢奋。
自从早上想通了,她想要死死地抓着谢景池不放,她就开始一直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
几个绑匪欢呼了一声,打断了林桑酒的思绪,林桑酒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一个小山村。
突然,林桑酒就明白了林茉羽的意图,林茉羽是想把她卖进小山村,当生育机器。
只要活着就好,活着才有一切的机会和可能,林桑酒低下头抿嘴一笑,几个绑匪大踏步的往前走,他们也是一整天都滴水未进,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嫌林桑酒走的慢,一个绑匪拎起她,把她甩到背上,林桑酒乖顺的攀着绑匪的肩膀,心底盘算的却是别的东西。
这几天一直看管她的绑匪数量并不固定,此时来押送她的一共有四个,背着她的绑匪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如果她能够解决掉这四个绑匪,再徒步穿越山林,只要能在山脚下找到一辆车,她就有把握回去。
这一段时
间,傅一旬帮她新开的小公司,虽然规模不怎么样,可还是赚了一点钱的,足够支付感谢的费用。
她可不能让林茉羽那个不要脸的,抢了她景少夫人的位置。
林桑酒唇边突然勾起一个笑。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自信,刚刚绑匪把她甩到背上的时候,还顺手把她手上绑着的绳子解开了,绳子的另一头还拴在林桑酒的手腕上。
一旦想通了,林桑酒的执行力简直惊人。
她反手迅速的将绳子套在绑匪的脖子上,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后狠狠的一拉,那个绑匪手握着绳子,剧烈地挣扎,可林桑酒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全身的重量都吊在这条绳子上,很快,绑匪就悄无声息的倒下了,他的挣扎竟然没有被前面的几个绑匪发现。
悄悄地把他放在路边,埋在草里面。林桑酒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小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绑匪。
她现在身体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刚刚的那一个念头一直支撑着她。
前面的绑匪才发现后面的绑匪没了声音,就已经被林桑酒将绳子套在了脖子上,故伎重施,林桑酒狠狠地勒着绑匪的脖子,可这个绑匪不像是之前的那一个那么弱,挣扎呼救的声音
打断了前面两个绑匪的脚步。
那两个人立马朝着林桑酒和她的猎物跑过来。
一边跑,嘴里面还不停地嚷嚷,林桑酒听不懂他嚷嚷的是什么,手下用力,第三个绑匪终于晕倒过去。
林桑酒转身就跑。
这地方也不知是哪儿,山间连高大的树木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逃脱太远,林桑酒不知疲倦的在前面跑着,她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个身高腿长的绑匪,竟然被甩在后面,和她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胸腔痛得像被巨石砸中了似的,呼吸声也和风箱一般。
林桑酒心底有个奇怪的念头,她觉的,似乎想起谢景池,能够给予她更大的力量。
现在拼尽全力的往前跑,好像谢景池就在她的前面,跑过去就能看到。
突然,林桑酒脚下一顿,接着被狠狠的甩飞了出去,她只感觉眼前似乎有无数个谢景池,脸上都绽放着笑容,她还微笑着伸出手,颤巍巍地把手搭上去,想要握紧,可眼前一黑,她彻底坠入了黑暗。
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被绑的像毛毛毛虫一样。
想到昏迷之前看到的对她微笑的谢景池,林桑酒睁开眼,不停的往周围看着。
可这一看
之下,她就清醒了,一下子就失望了。
明显是山村的低矮潮湿的小房间里,她身下似乎是一方土炕,头顶的天花板低矮压抑,泛着黄泥的颜色。
屋子里面你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臭味。
哪里有什么谢景池,先前的都是幻想。
林桑酒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就算是幻象,总比冷冰冰的现实要好许多。
看着天花板,林桑酒叹了口气。
先前心中的念头就越发的强烈起来。
她会脱身的,她告诉自己。
然后去找谢景池。
过了好半天,才有人走进来。
敞开的门夹杂着山中凌冽的冷气,其中还有些动物粪便的臭味。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来人是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太太,一看到她醒了,倒是有几分欣喜。
老太太的手里面端着一个豁口的破碗,碗是暗黄发黑的颜色,里面的液体晃动,让人作呕的黑乎乎的颜色。
老太太的嘴里面呜哇哇的说着她听不懂的东西,碗一直往她嘴边送,看着老太太鼓励的眼神,想着自己必须补充体力,才能谋而后动,林桑酒张开嘴,任由老太太一点点的把那一晚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送进她的嘴里。
看她喝完老太太就端着碗出去了,林桑酒躺在土
炕上,从房顶的破洞望出去,天色暗沉,显然还是深夜。
算一算,距离她被绑架已经有四天了,还没人发现她失踪了吗?
林桑酒终于想到了傅一旬,也不知道她被绑架这段时间,公司那边,傅一旬有没有用心?
天空中飘起了雨星,慢慢的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顺着房顶的破洞落下来,低溅在林桑酒的脸上,味道非常不好,可林桑酒还是慢慢舔着。
身后的绳子浸透了雨水,变得不那么毛糙,林桑酒看了看土炕的边缘。
艰难的蠕动着身子,手腕上的绳子被卡在土炕边缘,费尽全身的力气快速的磨动,林桑酒十分庆幸,现在手腕上的绳子显然是山村的麻绳,很快就被磨断了。
双手终于解放,可胳膊上还绑着麻绳,让手活动的范围大不起来。
又挪动了一点,林桑酒肩膀靠在土炕上,费力的磨着胳膊上的绳子。
很快,胳膊上的绳子也被磨断了。
一阵欣喜涌上心头,林桑酒迅速的去解腿上帮着的绳子。
手腕在刚刚的磨蹭中,已经破皮,血肉模糊的一片,可她仿佛看不到似的。
腿上的绳子很快被解开,林桑酒眼看着就能站起身来逃走了。
房门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