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轮回，是一种毒
第21章轮回，是一种毒
天空中在爆发大战，帝血片片洒落，猩红刺目。
看不清人影，只能看得到不断对碰的赤青二色，撕裂了整个天宇。
只能看得到一片片坠落的流星，还未亲吻大地便消弭于无形。
人们在惊恐，在躲藏，这片大陆已经很久没有大帝生死搏命了，上一次青牙与湛天南的对碰不过是轻微的试探。
而这一次，是生死仇杀！
帝族王家
王慧天此时却是陷入了疯执，他头发凌乱的坐在地上，面色枯瘦蜡黄。
为什么？
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扳着手指一遍一遍的数着，一遍遍的试着去破译记忆。
“娘亲、父亲、王墨、老祖、小雨……小花”
“不对，不对，有哪里不对”
“月瑶剑尊”
他骤然抬起头来，神色变得惊惧，他发现了，他终于发现了。
月瑶的修为不对！
月瑶的剑尊修为，自己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如此大的漏洞，为什么一直在忽略。
我转世也才十年，真灵飘荡时虽然浑浑噩噩，但是那些七彩圣庭一直在追捕他，说明时间过去应该也不久。
为什么，为什么月瑶突然就天尊了，她可是没有系统。
她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怎么就突然尊者了？
想到这里，王慧天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掉落。
不！
不是月瑶的修为不对，是自己不对。
这！
不是自己第一次转世。
而小花，是被上一世遗失的过去，也是开启这层封印的钥匙。
“该死的，诅咒在消磨我过去存在的印记，它在有意的让我不去思考这些不合理的逻辑”
王慧天死咬着呀，眼中满是慌乱，碎星大陆时虽然记忆缺失，可那是他故意的，一切尽在掌控。
而这次，他没有任何提示，仿若陷入了幽邃迷雾，不得见真。
他抬头看着虚空之中飘落而下的帝血，每一滴血液都是一把血杀剑气。
摊开掌心，猩红停落在他手里缓缓旋转。
“哈哈哈，这是我的剑，竟然能受我控制，竟然真的能受我控制”
抬眸看去，整片大陆都笼罩在这片血杀之下，也就是说！
借助这场帝战。
现在的他，抬手便能灭掉这片大地的一切生灵。
巧合吗？
不！不是巧合。
从苏雅菲开始，一切都显得很是诡异。
她突然告诉自己抬头望天的信号，自己抬头，刚好与幽赤大帝对望，后者偷袭，青牙大帝反叛，用的刚好是血杀剑气。
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刚好，一切都是有人在算计！
上一世的自己，给他制造了一个机会。
以帝血为剑，灭一界众生。
可是现在。
他犹豫了！
这真的是自己的计划吗？上一世的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疯狂的计划。
“不，不，这不是我，我是善良的，有人想将我推进深渊”
“天红，一定是天红，你嫉妒，你看不惯安逸舒坦的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谋划一切”
王慧天疯狂摇头，他抬起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他不相信，不相信世界上曾有那么疯狂的自己，他的目标，只有七彩圣庭呀。
苍穹洒落的帝血悬浮于众生头顶！
杀吗？
那可是一界生灵呀，是数不清的男女老少，是无数个男耕女织的幸福家庭，凭借他现在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去筛选，去甄别。
不杀？
他们靠着碎星大陆的供养，活得幸福美满，凭什么呀？
王慧天无力的瘫倒在地，手心里的帝血滴落而下，血雨倾盆，淋湿了他满头长发。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失去了所有力气。
吱嘎！！
小院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妪巍巍颤颤的走了进来。
她杵着拐杖，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很是老迈。
老妪看了一眼小院，最后视线落在了王慧天身上，她笑了，裂开的嘴唇里，露出了一副漆黑腐烂的牙齿。
走到王慧天身边后，她掏出了一块满是油污的手帕，轻轻为其擦去了脸上的泥垢。
“少爷，奴婢来了”
王慧天僵硬的抬起头来，血雨冲淡了他脸上一切，看不清是何神情。
“你，是谁？”
老妪笑着抬手递给了王慧天一把蚯蚓，低声开口。
“少爷，我是小花”
一滴眼泪从王慧天眼角滴落，混杂着血雨不知被冲到了何处。
他指着老妪，满脸的凄然。
“哈哈哈，小花，你怎么会是小花，不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小花，只有小雨，你骗我，你在骗我”
老妪摊着蚯蚓的手举了一会儿，见王慧天不吃，她悻悻的收了回来。
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从其中拿出了一支花朵。
这朵花有九片花瓣，九种颜色，每一片花瓣都是由一道剑气凝聚而成，看起来美艳而妖异。
“这是少爷临走前交给奴婢的，他说他会找个富贵人家，感受众生情爱，体验人情冷暖”
“少爷曾经给奴婢说过，这片大陆是罪恶的，人类也是罪恶的。他要让他们整个轮回，但是他犹豫了，所以让经历过一切的你来选”
“他说，他一生都在算计，在杀戮，在复仇，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情感”
“找不回来，做出的选择也不会精准”
“所以，他斩去了自己那一世，让你来选，他相信你做的任何选择，因为你还未被绝望湮灭”
王慧天沉默了。
他不知道上一世究竟经历了什么，可，这么做真的对吗？
“孩子，你不要怪少爷，他说他的时间不多了，碎星大陆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些年，已经是他能给你安逸的极限。
他走了老路，亲手刨掉了自己灵根，将其炼化成了三把神剑。
火属性的名叫斩帝，现在在青牙手里，另外两把随他遗失在了枯魂帝冢。
大帝手段诡异莫测，他们七个欺负一个，少爷输了，也为你赢得了时间，大帝们并非是外出收租，而是养伤，他将希望赌在了你这一世”
王慧天抬头看向老妪，双眼有些猩红。
即使猜到了一切，可当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以后，依然让他有一种割裂感。
这种割裂感，在狠狠的撕扯着他灵魂，似乎要将他的每一世分割开来。
轮回，本来就是一种毒，并非保留了记忆就能完全免疫，尽管你在不停的催眠自己，你就是你。
可轮回会告诉你，上一世的你是上一世的你，这一世的你是新生的你。
你们，并不相同。
老妪抬手，从地上沾起了一丝帝血，放在嘴里抿了一下。
“所以，少爷”
“你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