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驿可不是我一介平民百姓可以随便进入的。”褚桥山笑了笑。“告辞了,陈兄弟。”说罢,褚桥山朝着陈海拱了一下手,转身快速隐入黑暗之中。
“再见。”陈海小声喃喃道,陈海还记得初次见到褚桥山时,乃是陈海托陈咏调集一些陈家的护院来帮助自己解救自己的妹妹几人,有一个护院生病,褚桥山边代替好友过来帮忙,江边船屋一战,陈海惊奇的发现褚桥山身手了得,两人返回扬州的路上彼此又聊得十分投机。这种朋友之间的感情,和胡善功对自己的那种主仆之间的感情完全不同,却也是十分珍贵。
陈海暗叹一声,正欲转身返回。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的朋友?”
陈海只觉得自己汗毛都炸起来了,大惊之下,连忙做出防御的动作,向旁边横挪一步,同时左手举起,这才有时间打量刚在不知不觉间站在自己旁边的那道黑影。
黑影面对陈海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吓到你了?”
陈海这才发现声音异常熟悉,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同时手上动作收起,“无命大哥,怎么是你?”
“我听到有动静,又见你一个人出了官驿,便跟出来看看。”无命仍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表情。
“是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帮我救过我妹妹。”陈海解释道。原来无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冷冰冰的,他居然放心不下我,跟着出来看看我有没有危险,陈海忽然想起无忧曾经说过,无命这个人面冷心热,看来果不其然。
“多谢无命大哥了。”
“嗯。”无命嘴角微动,挤出了一个字。
陈海“......”
“昨日的事,抱歉。”
“什么?”陈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旋即反应过来,是陈海向唐正提建议时,无命误以为陈海会坏了唐正的声誉,所以怒吼了陈海。“我都已经忘了。”陈海笑道。
“好。”无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在黑夜中有些渗人。
陈海:“无命大哥,其实你应该经常笑笑。”
无命:“......”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陈海已经收拾妥当。他打开房门,走出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感叹。官驿外,彩旗飘扬,几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停在那里,车身上刻着华丽的图案,车夫们忙碌地装点着行李。几十名禁军士兵整齐列队,他们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长枪,神情严肃,等待出发的命令。
这时,无忧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站在陈海身旁,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头看向陈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兄弟,那两个人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吗?”说完,他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陈海顺着无忧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楼下一辆马车旁,一身白衣罗裙的彩衣正和小蝶一起将自己的行李装上马车。她们俩似乎聊得很开心,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上来。陈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默默走下楼梯。
当他走到马车前时,彩衣正好抬起头来,看到陈海后,她露出微笑,主动打招呼道:“陈公子早啊!”
陈海也微微一笑,回应道:“彩衣姑娘早。”他的目光落在彩衣和小蝶两人身旁,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还有包裹堆在一起。
也不知彩衣和小蝶两人已经往马车上搬了多少行李了,此时彩衣已经是香汗淋漓,掏出锦帕自顾自的擦拭着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
“我来帮你吧。”陈海自然而然的说道。
“好。”彩衣笑了笑,让开半个身位。
陈海走过去,很快将地上的行李都装进了马车。
“青芷姐姐知道我要走了,今儿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派人将我没来的及带走的行李都送了过来,我也不知道咱们几时出发,便叫马夫将行李都卸下来了。”彩衣两只莹白的柔夷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像是在诉说什么有趣的事。
“那你们岂不是在这里等了很久?”陈海诧异道。
“也没多久,我和小蝶轮流在这里看着,另一个就洗漱收拾,也还好了。”彩衣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兴奋的说道。
“你可以叫我一声,或者无忧他们都行,这样找禁军兄弟帮忙看一下就好。”陈海摇头苦笑道。
“那多不好,里面好多都是我们的贴身衣物。”彩衣声若蚊蝇说着说着羞红了脸颊。
陈海这才想起,彩衣和小蝶自从进了官驿的房间就几乎没有出来过。许是担心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吧。
“咳咳!”楼上的无忧适时的发出了一阵假咳。
彩衣见陈海已经将行李都搬到了马车上,还犹自站在这里不走,便开口问道,“陈公子可是有事要说?”
“不知彩衣姑娘接下来可有打算?”陈海云淡风轻的问道。
彩衣闻言双眼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反问道:“不知公子此话何意?”
“彩衣姑娘可是有想要去的地方?又或者是想跟我返回长安?”陈海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又开口问道。
彩衣听到此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着说道:“公子莫不是以为彩衣想赖在公子身边?”
陈海闻言这才恍然,心道彩衣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正苦思如何解释时却见彩衣用手里的锦帕擦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委屈道,“公子可知,彩衣自幼便到了潇湘馆,除了这里,彩衣哪里都不曾去过。眼下又因为帮助公子,不得不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还请公子示下,彩衣究竟该去什么地方呢?”
陈海一时语塞,他原本以为彩衣会提出一些要求,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无助和迷茫。看着彩衣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不禁心生怜悯之情。确实如彩衣所言,本来人家在扬州好好的,因为自己的缘故,现在落得流离失所的下场,自己又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她。
彩衣见陈海不语,又紧接着道,“公子若是嫌彩衣是累赘,离了淮南后,随便找个地方将彩衣扔下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