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文不假思索道:“啥事?云大夫你说就行!”
那紧绷着脸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为云岁岁冲锋陷阵。
云岁岁哭笑不得地说:“你先别激动,我就是想问你,苹苹也不小了,你对她以后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要不先让她跟着我学学中医?”
收曲苹苹为徒的事,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在考虑,毕竟找个性格品行都合眼缘的徒弟不容易,而如果还要有天赋,那真是难上加难。
曲苹苹从小耳濡目染,认识不少草药,性格勇敢大方知错就改,且对中医很感兴趣,是非常不错的人选。
只是她年纪小,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在家光着屁股玩呢,她却要背书学习,云岁岁她自己心里不平衡。
再加上邵家家里条件确实困难,她跟着自己学习就顾不上为家里创收,邵韵文也未必会同意。
因此云岁岁硬是等到邵韵文种药的成果出来才说这件事。
可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在邵韵文眼里简直就和神仙差不多,曲苹苹能拜她为师,邵韵文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同意?
“云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收我们家苹苹当徒弟?”
邵韵文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真不是做梦!
之前好多次,看到苹苹追在云大夫后面问东问西,她都想求云大夫收下自家女儿,可想到云大夫对她们母子三人的帮助已经很多了,自己竟然还想把女儿塞给云大夫,这不是得寸进尺吗?
再说了,别人拜师学艺,那都是要给拜师礼的,他们家一贫如洗,却想跟云大夫这样的神医学习,多厚的脸皮呐!
纠结来纠结去,她还是不敢说。
可没想到,云大夫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邵韵文的眼泪这回是真真切切流下来了,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云大夫,你对我们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咋感谢你了!”
“苹苹,快,跪下来给你师父磕头!”
曲苹苹也听懂了,一双大眼睛亮得惊人,听话地就要跪下。
云岁岁摆手,“别,我这不兴那一套,跪就别跪了,敬个茶就行。”
“杨大娘,麻烦您泡壶茶来。”
杨大娘连忙应声:“诶,马上就来!”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也早就摸透邵家三口是啥人了,虽然命苦,但勤劳肯干,也都是知道感恩的。
尤其是苹苹那孩子,嘴甜会说话,脑子转得也快,能跟着岁岁,也算是她时来运转了。
很快,杨大娘泡了杯温度刚好的淡茶过来。
曲苹苹瘦巴巴的小手捧着茶,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恭恭敬敬地给云岁岁鞠躬,口齿清晰地说:“请师父喝茶。”
云岁岁接过茶,微笑着抿了一口,“好孩子,往后每天吃完晚饭过来学习,学到八点半,知道吗?”
曲苹苹声音响亮:“知道了!”
云岁岁被她逗笑,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就连撅着屁股在门口刨土的曲小果都咯咯地呲着小牙。
收徒之后,云岁岁也并没有太忙碌。
曲苹苹年纪还小,字都不认识几个,让她自己看书肯定是不行的,真正的系统的教学,肯定要等到她上学启蒙之后。
因此云岁岁更多的是对她进行一些中医思维的培养,比方说在自己炮制药材或者配药时提到一些方法和注意事项,或者在做古法健体时,给她讲一些穴位脉络和气的运行。
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小孩子既不会厌学,又能处在一个中医含量极高的环境中,就会潜移默化地受到熏陶,以后学习也会更顺畅些。
邵韵文对这种教学方式自然是没意见的。
她恨不得每天在女儿面前说八百遍要听师父的话,说她能拜云大夫为师是天大的福气,要是把握不住,以后可要后悔一辈子的!
当然了,她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半点都不觉得是危言耸听。
曲苹苹也深表认同,每天看到云岁岁时眼里都在冒星星,看得云岁岁压力山大,恨不得把脑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给她。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云岁岁每天挺着大肚子上课,总能惹来不少注视。
有好奇的,也有嫌弃的,不过她都不在意。
她活了两辈子,早就对各种凝视免疫,别人眼里的她从来都不是她本身,她只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
因此虽然身体上不方便,可她的成绩却从来没掉下来过,始终是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如果她成绩一般也就算了,成绩这么好,让那些原本就嫉妒她的人更是酸的冒泡。
不少人说她怀孕了还不老实在家呆着,不配当母亲,或者说她不是个称职的妻子,都结婚了还成天抛头露面,老祖宗说的相夫教子她是一样都干不好。
可同时又有另一群人对她无比钦佩,觉得她勇敢坚毅,不畏惧他人眼光。
这些人大多都是女孩,也大多正承受着社会和家庭等各方面的压力,面临着辍学重男轻女包办婚姻等各方面的问题。
可云岁岁就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让她们咬牙坚持着自己的学业和理想,去做那个自己想成为的人,而不是社会期待她们成为的人。
八月下旬,学校终于要放假了。
说是放假,其实也只有五天的假期,更多的是学校怕学生中暑,让大家缓几天而已。
然而在放假前一天,医工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张秋文拿刀把项天歌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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