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久跨着大步走了进来,来到办公桌前。
双掌“嘭”的一声重重拍在了办公桌上,牙关紧咬,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却一言不发。
只是这么撑着身子,直勾勾的凝视着丁信,眼神里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点燃。
女秘书文东恩则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
神情慌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她担任丁信的秘书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
其实...
在李仲久进门的那一刻,文东恩就有上前试图阻止他。
但面对李仲久这样横冲直撞的猛虎,她就如同一只瘦弱的小白兔。
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此刻,她只能局促不安的看着丁信,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然而...
丁信却表现的异常淡然。
似乎没有感受到李仲久的怒气,也没有要责怪文东恩的意思。
只是微微打了一个哈欠。
随手将读到一半的报纸摊在桌面上,还很有闲情雅致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十分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他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
以一种很惬意的姿态,静静的与李仲久对视着...
目光平静如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与李仲久眼神中那压制不住的怒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李仲久忍不住了,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对视。
“你又坑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愤怒和不解,指着桌子上摊开的报纸,低声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座酒店里面会发生什么?”
丁信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报纸。
翻开的版面上,是那篇关于“摩天酒店流血事件”的报导...
原来如此!
“李仲久常务,你要不要好好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挑了挑眉,丁信语气平静的说:“如果你指的是摩天派内斗的事情,那我确实知道,而且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不是吗?”
所以,请你说清楚,我到底什么地方坑到你了?”
“你...”
听完丁信那平静的话语后,李仲久竟一时感到语塞。
其实。
李仲久也知道自己这番指责有些不讲道理。
但他现在就是憋了一肚子火...
实在太憋屈了!
“不用着急,你可以坐下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
丁信看着他李仲久那涨红的脸,嘴角微微勾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先坐下来,然后又朝着一旁的文东恩吩咐道:“去倒杯酒来,给李仲久常务去去火!”
“是,专务ni!”
文东恩低头恭敬的应了一声,瞄了一眼依旧撑着桌面的李仲久,扭身走到办公室的角落,从酒柜中取出一瓶洋酒,斟了半杯。
随后便端着酒杯重新回到丁信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将这半杯酒摆在了李仲久的面前,轻声道:“李常务,请慢用!”
李仲久瞪着有些血红的眼睛,瞥了一眼文东恩,也不废话,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又伸手将空酒杯递到了文东恩的面前。
这举动,就把小秘书文东恩给整的不会了。
她只能带着些许无措的看向丁信,等待他的再次指示。
丁信轻笑一声,道:“还愣着干嘛,去拿一瓶酒过来,帮李仲久常务续上!”
“是,专务ni!”
文东恩低着头,再次返回酒柜抽出一整瓶洋酒,来到李仲久身旁,为他斟满。
李仲久依旧没吭声。
而是很豪爽的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就这样,一个倒酒,一个喝酒,气氛显得有些奇怪,但又有种别样的和谐。
五杯过后...
李仲久酒劲上头,看起来像是陷入了微醺的状态。
他松了松领口,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丁信对面的椅子上,却没有再继续将空杯递给文东恩。
“行了,把酒放在这,你去忙吧...”
丁信摆了摆手,而文东恩也是如释重负般的应了一声。
她上前两步,轻手轻脚的将只剩半瓶的洋酒摆在了桌子上,随后又恭敬的鞠了一躬,扭摆腰肢,缓缓退去。
眼下...
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丁信和李仲久两个人了。
而两人都不说话。
气氛又再一次变得沉闷起来。
丁信也不在意。
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慢慢消磨着时间。
主打就是一个有恃无恐。
这是对其自身能力的超强自信。
无论李仲久今天过来是什么目的,丁信就一句话...
来啊,有种单挑啊!
过了许久。
李仲久总算再次出声,他绷着神经,板着脸,神情严肃道:“丁信,我只问你一句,对于酒店里发生的事情,你事先到底清不清楚?”
“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你!”
这一次,丁信的神色也很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信息,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报了!”
听完他的话。
李仲久没有吭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丁信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不过很可惜。
丁信有个特长...
那就是在睁眼说瞎说的时候,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坦然的模样。
所以,在沉默几秒后。
李仲久最终还是没看出什么。
下一秒,他紧绷的脸放松下来,身上的暴戾之气也随之变化,带上了几分愁苦。
轻轻叹了口气。
李仲久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着:“那我还真的是有够倒霉的...”
说罢。
他拿起旁边的酒瓶,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上,大有一股子借酒消愁的意思。
“到底怎么了?”
眼见着气氛缓和了下来,丁信也坐直了身子,主动勾起了话题,他也确实是挺好奇的。
虽然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以及李仲久刚才的话语,能分析出他可能因为摩天酒店的事情吃了点苦头。
但具体是什么,丁信还真猜不出来。
不过...
此时丁信心里也有了点数。
李仲久表面看上去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实际上却更像是来诉苦,或者说是发泄情绪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最近遭了多大的罪...
李仲久抬头看了丁信一眼,一口喝干杯中酒,停顿了一会儿,便开始讲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