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得太突然,直到进入大牢几天后,李查才回过味来,这是被坑了,帮人背了口大黑锅。
不用想,这幕后主使肯定是季涛无疑。
自从生存会发展壮大了以后,李查凭着狠劲很快崭露头角,常年带着弟兄们去抢地盘,因此得到了老大季涛的赏识,不仅提拔他当上了帮会的堂主,还为他娶了一门亲。
之后,为了报答老大的恩情,李查不负众望,相继将常年盘踞在城中的几个帮派给打散吞并,自此生存会一家独大,开始染指黑市交易。
所谓黑市交易,即朝廷垄断的买卖,这些买卖包含了盐,马匹,兵器等等,由于紫云国律法严苛,私自贩卖以上物品均属于死罪。
买卖的风险越大,这些货物的价值也越高。季涛通过贿赂沿途各地官员,打通了一条走私的海上通道,在短短几年间便使他获得了巨额财富。
可是好景不长,他的这门生意就很快被外人给盯上了,走私的买卖被人举报,朝廷震怒,下令严查。共派了三路钦差到此,誓要将这些危害国家的蛀虫绳之以法。
为了应对上峰调查,涉及此案的官员找到季涛,共同商量对策,他们一致决定销毁账本,杀死人证,让上峰查无可查,避免死罪加身。
当时紫云国正值战乱,国库空虚,全国各地官员皆一贫如洗,只能领着微薄的俸禄过活,这也包括了三路钦差。即便是在京当官,也过着节衣缩食,食不果腹的日子。当听说自己被皇帝选为钦差调查走私一案时,这三人都激动哭了。
走私案件,说白了,是个肥差。被调查的人肯定很有钱!!甚至是当地的巨富,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们仨终于等到这翻身的机会了。
十年寒窗苦读,当官数十载,在三人在官场上没捞到什么好处,相反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在凄苦中度日,想在京城购置良田和宅院更是痴人说梦。如今抓到了变现之路,几人激动地整晚没睡,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凤阳县。
临行时,这几人每人都带了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书籍,累的抬箱子的士兵都好一阵嫌弃。
他们这一去便是数月,季涛等人将这三位京官奉为上宾,吃得好,住的好,另外每日还有银票奉上,这三人过得真是逍遥快活。
案子查完后,这三位大人在季涛的贿赂下,已经忘记了此行来的目的,随便带了具毁容的尸体便回京复命。
既然走私案的主犯季涛已死,那朝廷再追究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就这样,季涛通过金蝉脱壳的把戏捡回了一条命,而三位京官也将箱子里的书籍尽数丢弃,装满了白银和黄金。
在送走三位钦差时,其中一人喝了点酒,在季涛的恭维和询问下,吐出了举报之人的姓名。
为了出心中的恶气,他纠集部下,一连砸了对方十多个商铺,还挥刀砍死了对方的小弟。
才了解走私案,现在又摊上人命官司,如果不找人出来顶罪,他季涛怕是神仙难救。
于是跟了他多年的李查便成了替罪羔羊。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双方械斗时,李查在场,这个很多人都能证明;二是李查心狠手辣,恶名远扬,在本地得罪了不少人;三是当时现场混乱,只有李查见到自己杀人。所以为了保全性命,李查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自己已经认罪,怕是没几天便要命丧九泉,想想今年才年满五岁的孩子和孤苦的妻子,他的内心一阵刺痛。
现在的他盆骨断裂,下半身几乎处于半瘫痪的状态,就是牢门打开让他逃他也逃不出去。不甘和愤恨让他失去理智,只能在监牢里大声咆哮,诅咒这世间的一切不公。
原本他这短暂的一生将彻底划上终止符号,却不想上天给了他一次活命的机会。
几天后,一位自称焦爷的人在县令的陪伴下来到了关押李查的牢房里,身边还跟着告状之人,大通钱庄的掌柜。
“小弟兄,还好吧?受苦了!”焦爷命人打开牢房,将他扶起。
“这位大人!你是?”李查屁股有伤,头上还戴着沉重的枷锁,被眼前的人扶起,只觉得阵阵头晕目眩。
“这位是京城的焦爷,本事大着呢,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焦爷替你做主。”县令谄媚的说道。
“对!!李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只要你开口,焦爷会为你做主!”大通钱庄掌柜也说道。
“你们..你们为什么帮我?”李查见到他们此番言论,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
“季涛本就是朝廷要犯,靠贿赂官员才得以捡回性命,如今他再添加人命官司,还想故技重施,拉你垫背,说明他心中目无法纪,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现在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只要你配合,我定能将其治罪。”焦爷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可是我的妻子和儿子还在他手里,如果我背叛他,恐怕她们娘俩性命难保。”李查虽然很想活命,但是考虑到这层关系也不得不唯唯诺诺。
“唉!小弟兄,你还不知道吧?当你出事被收押时,你的妻子就带着孩子投海自尽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查闻言,浑浊的双目突然爆发出一阵精光,血丝寸寸染红了他的眼眶。
“小兄弟!节哀!”另外两人也说道。
“季涛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这世间与之关联的两人已经不在,李查再无任何牵挂,便将季涛的秘密说了出来。
不仅指认了他杀人的事实,还将他未销毁藏匿的账本的事说了出来。
这账本本是季涛为了保命,抄录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受贿官员绑在他的这艘船上,成为他犯罪路上的护身符。
却不想这却成了他的催命符,海运各路官员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投靠了有京城背景的焦天放,焦天放也当着他们的面烧毁了账本。
而季涛因为杀人拒捕,被官差乱刀砍死。
自此以后,生存会被焦天放收编,成为他敛财作恶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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