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丁登科确实收敛了不少,不再外出赌博,马三刀也是个守信之人,时不时还派手下来看看,监督他还有没有再赌钱。
钱是不赌了,但是他的本性却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二哥,饭好了,你去把张大娘喊过来吃饭吧。”丁小妹望着快见底的米缸,无奈的说。
丁青山还未作答,便看到门口有人进来。
“小妹啊,饭菜好了没,哥哥饿了!!”丁登科那厮毫无廉耻不请自来,坐在桌子的上座就开始叫唤,也不顾自己老娘来了没有。
“张大娘呢?”丁青山问道。
“后面!别管她,先把饭菜端上桌,吃饱了好睡觉!!”
“你啊你!!真是个畜生!!”
“哼!!”
他摇了摇头,亲自把张大娘扶了过来,大娘的泪水到现在还没干,她多少渴望自己的孩子有丁青山一半懂事,可以独立自主,到外面找份活计养活自己。
“滚出去!!”上官姝仪对这赌徒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毫不客气的骂道。
“青山,你这媳妇好生无礼!!怎么能对为兄出此僭越之语。”丁登科虽然是赌徒,但是在这里他算是年轻一辈最年长的,自然要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
“呸!!”丁小妹实在看不过去,毫不掩饰,当着他的面吐了一口唾沫。
见没人理他,丁登科也是自讨没趣的进厨房拿碗盛饭,然后自顾自的伸出筷子在青椒炒肉的盘子里翻来倒去,将肉片搜刮到碗里。
上官姝仪平时生活富贵惯了,到这贫苦人家也没感到什么不适。但是见到这痞子如此糟践食物,瞬间胃口全无,凡是他碰过的菜上官姝仪全部不吃。
“姐姐,你动筷子啊!!是不是菜不好,不合你胃口啊?”丁小妹见她不吃,小心的问道。
“小妹多心了,你做的菜很好吃,姐姐很喜欢。只不过和这混蛋坐一桌我感到恶心!!”上官姝仪直言不讳的说。
“这青州府的大小姐脾气就是大,爱吃不吃,不吃正好,我多吃点。”被人骂习惯了,丁登科没有丝毫的难为情,表情倒是自然的很。
“吃我的吧!!没动过!!”丁青山早就想到了这一出,为了缓解尴尬不至于让媳妇挨饿,所以他提前就到厨房给她打包了一碗混有青椒、肉片、酸菜的盖饭。
“哼!!矫情!!”
张大娘和丁大娘在一旁默默吃着,任凭饭桌上剑拔弩张,硬是没有说一句话。
考虑到两位老人的感受,上官姝仪原本已经想好的怼人台词梗在口中,终是未说出口。
“登科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丁青山见他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打算,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你总是这样可怎么行?那张大娘怎么办?”他又问道。
听到丁青山问丁登科,张大娘心中明显一颤,虽然已经对自己儿子死心,但她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和期待。
“不是有丁小妹吗?我娘说小妹就像她女儿一样,这我得感谢小妹!!等以后你哥发达了,在赌桌上赢了钱,一定报答你!!”赌徒就是赌徒,本性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
“你还敢赌?你忘了?马大爷可说了,再赌就阉了你,让你丁家绝后!!”丁青山提醒他说。
“马三刀我是惹不起!!他说的话我也不敢不听,但是他说了!是不让我在凤阳地界赌,出了凤阳他可就管不了我了!!嘿嘿!!”丁登科似乎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继续赌博的理由而沾沾自喜。
“那你有钱吗?”张大娘对他失望透顶,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
“娘,反正咱家的地闲着也是闲着,儿子这几天考虑到与其荒着不如换点钱花花,所以就把咱家的地契给卖了!!”丁登科怀揣着卖地得来的钱,笑道。
“你!!!!你要气死我!!”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张大娘急火攻心,一激动,险些没晕过去。
“登科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你把地卖了以后张大娘该怎么生活?”丁小妹也不顾礼仪,站起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登科!!我看着你长大,虽然淘气了点,但是你本性不坏,你怎么能干出这等出卖祖宗的事来?看把你娘气的!!”丁大娘虽然眼瞎,但是耳朵却好使。
“总之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地痞流氓一个,等我出去赌一把大的,发达了我就回来!!回不来就得麻烦你们照顾我老娘直至归天,下辈子我再报答你们。”吃完最后一粒米饭,他将陶碗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的就想走。
“丁登科,你给我站住!!”丁青山现在的愤怒已经到达顶点,眼神中满是肃杀之气,他恨不得一拳将眼前的人给打死。
“青山兄弟,怎么了?你也要和我一起走吗?”丁登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笑道。
“你怕是走不了了!!”丁青山也笑道。
“哦?马三刀可没说过我不准出凤阳县,怎么?你还想拦我?”丁登科挽起衣袖,好似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不不!!我想说恭喜登科哥,以后衣食无忧!!”
“哦?就这点钱要衣食无忧可不够!!!不过借你吉言,若是在外县赌场赢了钱,我定当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登科哥,你梦该醒了!!”
“丁青山你到底什么意思?!”丁登科已经急不可耐,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这是我早晨去县里看到的征兵文书,你长我两岁,按理来说已经过了征兵的年纪,但是你一直以来手脚不干净,每次征兵的时候你都因为作奸犯科之事,在牢中服刑,所以征兵没有征到你。这次州府要修建水道,所以登科哥很幸运的上了榜,故我再此表示恭贺!!”他拿出官府张贴的告示,上面赫然写着丁登科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你骗我!!”丁登科情绪突然崩溃,抢过告示。
“登科哥,你看清楚,这白纸黑字,上面还有官印总不能是我造假的吧?”
“这居然是真的!!不行!!我得跑!!至少让我最后赌一把!!”
说完他转身就要开溜,可没跑出几步,就被赶来的村长给堵住,几声哭喊过后,丁登科穿着军服,带着他无尽的遗憾前往县衙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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