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正在那中年妇女吵着让警察给她评评理的时候,冯老板的声音从李大利身后传来,说这点事用得着还麻烦警察吗,他来帮忙。说话间,冯老板走上前,接过那个中年妇女举着的输液瓶管,那中年妇女也趁这机会转了手,对着冯老板连连感谢道:“谢谢大爷哈!”
冯老板听了,笑着说道:“叫我大爷啊?我有那么老嘛?我没这个大哥年轻吗?”
说着,还走过去和那个依旧生着气的大哥滑稽地比脸。
那大哥看了,也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是比我显老!”
那个中年妇女听了,笑着说道:“呵呵呵,您要这么比,您可年轻多了!心里美的人,怎么着都不老!心里没点光亮的人,多年轻都显老!呵呵,您要嫌我叫您大爷老,我就叫您二大爷吧!谢谢二大爷哈!”
说完,那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向厕所。
冯老板听了,连连摇头,自言自语地苦笑道:“二大爷不也是老嘛!”
说着,跟上李大利,喊道:“嘿!那个谁!我给你行李箱带来了哈!现在还在我后备箱上呢,怎么处理,是给你带过来,还是你自己出去拿?”
拉着李大利的警察也听到了冯老板的说话声,转过头看到是冯老板,说道:“哦,是冯老板啊,麻烦您给他行李箱推过来嘛,别让他又跑了!”
李大利听了那警察的话,坚决地否定道:“我没有跑!我是看到我大学同学了,想找她问点事情。”
警察说道:“哪有那么巧的事啊,谁信你啊!快走!”
边说边回头和冯老板说道:“麻烦您把他行李箱推上来吧,一会我们等着那个老鬼打完疫苗观察半小时就回派出所去。”
听到打疫苗,李大利突然想起了他也要打疫苗,刚刚看到那个一只耳顺拐老头和顾玉兰,都完全把他到这里打疫苗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想着,李大利也说道:“哦,我都忘了,我也要打疫苗!”
说完,李大利,文明礼貌李大利,还是没忘感谢冯老板,对着冯老板感激地说道:“冯老板啊,麻烦您多跑一趟哈,再麻烦您帮我把那个行李箱推过来吧,谢谢啊!”
冯老板嗔怪道:“哼!怪我倒霉哈!行,我再出去给您送上来!”
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这时,刚才上厕所的那个中年妇女刚好也从厕所出来,碰到冯老板,再次感谢道:“谢谢啊,谢谢二大爷啊!”
“不谢!”冯老板粗着嗓子说道,说完自己嘀咕道:“我现在有那么老了吗?”
那嘀咕声也被刚刚的中年妇女听到了,笑着说道:“不老,不老,是我说错了,大哥,哦,不,二哥!谢谢二哥哈!您心眼好,好人一生平安!”
“呵呵呵,呵呵呵”冯老板哼着歌,笑着走向急诊大楼门口。
李大利和警察进了留观区,那个老柴依旧是双手反绑,坐在了留观区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状态。
李大利看到,那个缺德倒霉老鬼,脸上也被清创清洗了血迹,看上去白白的高颧骨深眼窝瘦脸,虽然不显恐怖了,但更显阴森。
白无常的画面突然又闯入到李大利的脑海中。
想起了白无常,李大利不敢往那个缺德倒霉老鬼老柴的方向看了,他也和警察说道:“我去问问医生,我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警察说道:“不需要!我们刚才问了的,说不需要!”
李大利说:“我跟你们两个人不一样,你们两个人都没被狗咬,我被狗咬过,虽然没破皮,没流血,但还是需要医生看下。”
无奈,那个警察又把李大利带到了急诊医生值班室。
进了急诊医生值班室,李大利看到那个急诊医生就是冯老板介绍给他办健康证手续的刘医生。激动地,李大利喊道:“刘医生啊,您原来是急诊医生啊?”
那个刘医生看到了李大利,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认出来是谁,说道:“嗯,是,我是急诊医生,今天轮我值班,我的患者太多了,不记得您是哪位了,您怎么了?”
李大利套近乎地说道:“我就是冯老板介绍过来办健康证,当初就是从您这里拿的单子,检查完还把检查结果交给您的,您忘了啊?哦,可能是您的患者太多了。”
那个刘医生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呵呵地说道:“呵呵,嗯嗯,是,我的患者太多了,您这是怎么了啊?”
“他被狗咬了!”那个警察怒着说道,说完,小声嗔怪李大利道:“废话不少!”
李大利听了,也是局促地又红了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啰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嗯,对,您看看,是我也被狗咬了!您看下,就这块,您看下,哇靠!现在还有两个狗牙印子呢!”
李大利把那只被狗咬了的腿抬给刘医生看,给刘医生指那两个狗牙印子。
刘医生只是瞟了一眼,问道:“没破皮啊?没破皮没事!”
“不不不!”李大利又把那只腿抬高了点,让刘医生好看个清楚,随后急促地说道:“您再仔细看看,是肉眼没破皮,但是,但是,您看见了嘛,这里有个红点!这个红点着这个红点渗透进去了可怎么办呢?那不就必死无疑了吗?!”
“呵呵呵”刘医生笑着说道,“你倒能想哈!我个人觉得没什么,可打可不打,看你!”
李大利心里想,您是医生,我是患者,您应该帮患者拿主意,反过来让我拿主意,我怎么懂那么多啊?我本来就是纠结的人,选择困难症,看我,我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啊!
想着,李大利继续恳求地问道:“刘医生,您是专业医生,您给我拿个主意,我现在很纠结,您说可打可不打,我更纠结了,您帮我拿个主意吧!”
刘医生看到门外又进来了患者,说道:“你都没挂号,我是看在这个警察的份上给你看的哈!我还是那个意见,我本人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打。但看你,可打可不打!”说完,又厉声说道:“好了,要想自己出去想去,我要接患者了!”
李大利感觉,此时的自己,如丧家犬一般,灰溜溜地出了急诊医生值班室。
出来后,他感觉自己额头上都渗出了紧张的虚汗,无力的虚汗,纠结的虚汗。
抬起手擦汗的瞬间,李大利看到,冯老板转着他的行李箱,笑盈盈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