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江桃也可以和别的男人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做更过分的事。
霍时宴无法想象,心脏仿佛被蚂蚁噬咬着,引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宾利行驶在马路上,沿路的风景从眼前掠过。
霍时宴甚至有过一瞬想后悔的心思,但下一刻,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已经后悔过一次,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成功欺骗了江桃,就连她现在都不知道,两个月前的绑架,都是由他一手策划出来的骗局,就是为了让她放弃离婚的想法。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江桃对他的影响力,也低估了江桃的倔强。
继续下去,两人都会受伤。
所以,霍时宴要终止这段感情。
他闭上狭长的凤眼,遮掩住眼中的那些起伏思绪。
江桃坐在车厢里的另一侧,她表现得很平静,既没有如霍时宴那般心潮起伏,也没有觉得眷念不舍。
该放下的东西,早就该放下。
一直拖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甚至希望车开得再快一点,长痛不如短痛,早早结束更好。
半个小时后,宾利停在民政局外的路边。
霍时宴和江桃一前一后地下车。
司机老王很着急,甚至想通通给霍老爷子通风报信,让他来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但是,老王不敢触及霍时宴的雷区。
有可能他前脚刚通风报信,后脚就被辞退,说不定还会连累他的妻儿。
甚至,这件事连他的妻儿都不能告诉。
所以,老王只能看着干着急。
现在的年轻人哦,这也太冲动了!
老王眼睁睁地看着霍时宴和江桃进去,大概过了五分钟,两人才出来。
完了完了。
老王在心里不停地摇头感慨。
年轻人啊!冲动是魔鬼呀!
江桃走出民政局,抬头仰望着天空高悬的太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人生好像在这一刻重启。
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正躺在她的包里,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霍时宴的妻子。
她偏过头,凝视着男人。
不管开始闹得多么地不愉快,但后来的相处中,除了矛盾,也有许多愉快。
江桃知道,自己能成功从江家脱离出来,能正大光明地出入永恒公司,都少不了霍时宴的帮助。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霍家给了她庇护。
直到现在,即便离婚,但霍时宴不打算公开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可怜她。
曾经的不愉快仿佛间烟消云散,霍时宴的好在回忆中愈发变得清晰。
她真心地道谢,“这一年多,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谢谢。”
霍时宴深深地看了江桃一眼,面无表情,语气淡漠,“不用道谢,只是看见老爷子的面子上罢了,江桃,从今以后你的事再与我无关,无论是遇到危险还是困境,我都不会再出手相帮。”
霍时宴每个字都在和江桃划清界限。
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会让这个女人影响他的心情。
高傲如霍时宴,在经过碰壁之后,下定决心,不会再花任何一点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
江桃不予置否,两人分清点其实也是好事。
既然已经离婚,那就别再产生纠缠。
霍时宴先送江桃回家,然后再去公司。
江桃一下车,周牧野就跑了过来,一个劲儿地围着她打转。
车上,霍时宴淡淡地收回目光。
她的身边,从不缺男人。
不过这与他没有关系。
无论她以后要和谁在一起,都与他霍时宴无关。
客厅里,霍老爷子问:“事情办完了?这么快?”
江桃笑着点头,“嗯,办完了。”
“你那继母没为难你吧?”
“没有,她不敢。”
江桃很快转移话题。
过了一会儿,她上楼回房,打算把离婚证找个地方放好。
进屋后,江桃从挎包里拿出离婚证,打开看了好几眼。
突然,身后出现一道声音。
“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啦!”
江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周牧野脸上挂满了笑容,显然很高兴。
“太好咯!我是不是要有新爸爸啦!”
周牧野高兴地又蹦又跳,心愿成真,他开心得很。
江桃很是无奈,叮嘱道:“你小点声,还有,这个事你不许说出来,也不能让爷爷知道。”
“为什么呢?”周牧野眨眨眼,很是不解。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好消息,好消息就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嘛。
他还想下去告诉汤圆和笼笼,他们很快就能有个新爸爸呢。
江桃严肃着一张俏脸,再三叮嘱道:“你别问为什么,小孩子家家的,问题别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妈妈的话,绝对不能说漏嘴,不然……”
“不然我就再也不会和你说话。”
这个威胁让周牧野瞪大眼睛,转而又止不住地点头,“小野不说,小野绝对不说。”
对于只有三岁心智的周牧野来说,江桃在他心里占据的地位太重,她说什么他都会听。
江桃叮嘱完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离婚证放进去锁上。
下楼后,周牧野紧紧地闭上嘴,心里牢记着妈妈说的话。
霍老爷子眯了眯眼,“周家小子,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又问江桃,“他刚才是不是上来找你?这小子,老是喜欢乱跑,你就该对他威严一点,不然老喜欢围着你转。”
江桃笑着道:“没事,他虽然心智不成熟,但还是听话的,我跟他说的话都会认真听。”
周牧野心里憋着个秘密,要不是江桃的威胁起了作用,他真想喊出来呀。
终于摆脱了那个坏蛋爸爸!
同一时间,宾利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霍时宴坐在车上,俊脸面无表情。
老王忍了一路,到底还是没忍住。
“少爷,您真的跟少夫人离婚了?”
霍时宴“嗯”了声,算作应答。
老王叹息一声,深觉遗憾。
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就结束了一段婚姻。
霍时宴睨了老王一眼,嗤了声,“你遗憾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老王道:“我就是觉得您跟少夫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极了,就这样离婚,实在有些可惜。”
霍时宴沉默了几秒,目光逐渐转冷,薄唇轻启,“这些话,我不想再听见。”
什么天造地设,什么般配,现在听到耳中只觉得讽刺极了。
老王呐呐闭上嘴,他知道男人心情不好,也就不再开口去触他的霉头。
到了霍氏总部,霍时宴一进公司,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中午时分。
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地下班,朝着食堂发起进攻。
等他们午饭吃完,摆在霍时宴面前的饭菜也已经冷了。
他抬头扫了眼,吩咐道:“都收下去。”
原慕让人把冷掉的饭菜端下去,说道:“我让人重新送份过来。”
霍时宴摆手,“不用,我不饿。”
原慕有些担心地看了男人一眼,退了出去。
时间一晃而过,太阳开始落山,天空被染上了一片绯色,慢慢的,绯色逐渐消失,月亮缓缓地爬了起来。
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宾客推杯换盏,许多老总都向霍时宴敬酒。
霍时宴来者不拒,喝了很多杯酒。
原慕眉头紧锁,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等到宴会结束,原慕亲自将霍时宴送回霍家。
这个时间,已经快到凌晨。
原慕看了眼车上的男人,他的俊脸泛起几抹薄红,轻闭着双眼。
车门打开,原慕抬手想扶他。
被霍时宴摆手推开,“用不着,我没醉。”
霍时宴酒量很好,即便喝下这么多酒,也不过是微醺罢了。
他的脚步依旧很稳当,一步一步地走进霍家。
原慕看着男人高大,却无缘无故透着几分落寞的背影,转身上车,与此同时,给向萍萍打了个电话。
向萍萍正在打游戏,电话一打过来,她瞬间就掉线了。
接通电话,她恶狠狠地说道:“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赢了!”
“你那个技术,输是迟早的事。”
“你……”
“有空我带你打,现在,我帮我个忙。”
向萍萍有些狐疑,“你有什么忙需要我来帮?不会又挖了什么坑让我跳吧。”
原慕道:“不会坑你。”
向萍萍撇嘴,“我信你个大头鬼!”
哼了声,她又道:“说说想让我帮什么忙?”
“很简单,你只需要给少夫人打个电话,或者是微信视频,装作不经意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