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江桃愣住。
下颌被抬起,她被迫仰着小脸,从男人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看见她清澈眼眸里的惊讶。
他不是向来讨厌碰触女人吗?她又不那个例外……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霍时宴勾唇笑了声,但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的笑意。
他看似在笑,语气却透着冷。
江桃不明白。
两人的距离一拉近,彼此的气息便相互交织纠缠。
“江桃,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针对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男人的薄唇轻启,嗓音带着冷,狭长的眼眸里却又噙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炽热,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我讨厌你在我眼前乱晃。”
那会让他分神。
“因为我讨厌你身上的香味。”
那会让他着迷。
“因为我讨厌你仗着一张漂亮脸蛋招蜂引蝶。”
他怎么可能会被女色所迷。
“你这个人,从头到脚,我都很厌恶,但是因为老爷子,我又不得不容忍你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我玩对你和颜悦色。”
向来桀骜难驯的男人不会认为自己会弯下高贵的头颅,说出来的话没有留半点情面。
江桃红唇轻颤,“霍时宴,我也一样讨厌你……”
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被针刺了下,霍时宴目光有过片刻波动,但最终都隐藏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松开手,抽了张湿纸巾将碰过江桃下颌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番。
那细致的样子,落在江桃眼中,充满了侮辱性。
一团怒火从心头直冲出来,她蓦地站起身,绕过书桌,朝着霍时宴走了几步。
男人眼眸微抬,分明是仰视的角度,却显得格外倨傲,不可一世。
霍时宴目光幽幽,就算她靠近也晏然自若地坐在那没有动,似是笃定了她不敢做什么。
然后……
江桃俯下身吻住了他。
霎那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叩叩叩……”
张嫂在外面敲门,“先生,夫人,可以出来吃饭了。”
江桃红着脸后退,应了声,“来了。”
她要出去,却被男人喊住。
“江桃,你什么意思?”
霍时宴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强大的气场侵略感十足。
江桃说:“没看出来吗,我在恶心你。”
被讨厌的女人吻了,他肯定会很恶心吧!
恶心吗?
霍时宴回想方才那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眸色变暗。
“想让我恶心?”他冷不丁地轻笑了声。
一步步逼近江桃,垂下暗色的眸,“让我来教你怎么才能让我恶心。”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
他掐住少女削弱的香肩,木质冷香强势地进行进攻,将她的气息完全包围吞噬。
在这一刻,男人化身成为一个掠夺者,夺取少女的呼吸,将她吻得气喘吁吁。
霍时宴随手抹去唇上的水渍,眉眼间噙着邪气,“这才能叫我恶心。”
江桃后退了几步,又羞又气,“你简直是个疯子。”
她没从这个亲吻中感受到情意,只有侵略者的强势与掌控。
江桃从没见过霍时宴这样的人,一开始,她只是打着恶心霍时宴的主意。
但是这人却可以不顾自己的恶心做出这种事来恶心她。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江桃转身跑了出去,连背影都带着羞愤。
而屋里的男人,纤长的睫毛微垂,在眼底打下一片淡淡的青影,头上的灯光再亮,也照不散他眸中的晦涩。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即便嘴上说得再厌恶,至少生理上他对江桃没有用厌恶感。
也正是正因为如此,霍时宴才会愈发反感这个对他而言不正常的现象。
霍时宴向来冷静自持,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情感不受掌控,所以他的应对方法也特别粗暴,为以后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当然,这些他压根就不会去深思。
从骨子里,他是不会认为自己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就算对方是林青蕾,也没有这个资格。
更何况是一个为了利益嫁给他,在新婚夜就恬不知耻想要勾引他的女人。
因为那些不好的过往,让霍时宴对女人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他只会一次次地在心里暗示自己很厌恶江桃。
可是,若真的那么厌恶,在江桃失踪后,急切地寻找她,对伤害她的人进行猛烈的报复,这些又算什么呢?
太过高傲的人,往往会故意忽略这些不寻常。
………………
第二天,江桃在学校门口遇到了江海。
他是特意来堵她的。
自从得知江桃怀孕的消息后,江海就特别高兴,但是江桃现在对他态度平平,他向来联络感情都没机会。
“爸,你怎么来了?”
江桃秀眉微蹙,让他来一边说话,别挡在大门中间。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桃桃,你说你自己都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还来学校啊,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江桃不耐听他这些话,说道:“人家怀孕九个月都还能上班,我就是来读个书,又没累着我。”
“你不一样,你肚子里的可是霍少的孩子,金贵得很!”
江桃敷衍地应了两声,“我知道了,我在学校会小心的,如果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等一下。”
江海眸光微闪,笑着道:“爸爸想跟你商量件事,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你看……”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毕竟这是你妈妈的心血,你也有责任让公司发展壮大。”
“既然如此,那就把股份还给我好了,让我来负责公司的收益,亏的赚的都是我的,你就每年拿分红,早点退休不好吗?”
当然不好!
江海笑容淡了下去,“桃桃,你好像变了很多,每次都把股份挂在嘴上,你是我女儿,难道我还会亏待你吗,你就这么不相信爸爸?”
江桃心中冷笑连连,就是因为以前相信他,所以才会被骗得那么惨。
她已经识破了他伪装的慈父形象,别指望她还当个傻子。
之所以一直没有跟他撕破脸,也是为了防止他狗急跳墙,把股份都转到那对母女俩头上。
如果真的转过去,到时候那要拿回来会更困难。
但江海这个人自私,永远对自己最为看重,所以没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也不会这么做。
江桃现在对他的态度不会太好,但也不会撕破脸,就这样吊着他,让他因为自己现在还是霍时宴的妻子而抱有奢望。
见江桃不说话,江海又道:“桃桃,娘家越好你在霍家才会越有底气,你记得回去跟霍少说说,都是一家人,让他记得照顾自家生意。”
霍氏旗下的连锁医院在全球有上千家,医疗器械的消耗量非常大,而江家就是做医疗器械公司。
如果能跟霍氏旗下安康医疗合作,不仅能解决销量下降的问题,还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爸,你放心,我不会放任我们公司不管的,不过,这种事也急不得,找机会我会促成这件事的。”
永恒医疗器械是她母亲一手创办的心血,她自然也想让它发展壮大,但是,现在暂时还不行。
她得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让永恒医疗的股东们清楚地看见她的能力。
而江桃之所以昨天会跟霍时宴打赌,无非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快上课了,我得进去了。”
江桃没再理会江海,径直朝学校里走。
一连几天过去,到了周五放假,江桃回了霍家老宅。
她对霍老爷子道:“爷爷,我想找您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