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儒客柳逸轩眉宇微蹙,五十万在他眼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但究竟何人举荐此事颇令人狐疑。
“跃进,闯!”张无极蓦地拉了柳逸轩一把。
恰在此刻,另一位巡逻侍卫迎上前来,恭敬问道:“敢问阁下便是柳逸轩阁下?”
“正是,如何得知?”柳逸轩略感讶异。
侍卫献上一枚醇褐色的金属牌:“片刻之前,庄主来电交代,阁下莅临之际即交此牌,乃敝庄通行令牌,各处通行无阻,请收好。”
一旁侍卫下巴几欲脱臼,这特权令只有寥寥数位豪富拥有,且均非数十亿身家不足挂齿,面前这位青年不过二十上下,难道…是哪一豪门贵胄之后?悔矣,方才不该多舌。侍卫暗自懊悔不已。
张无极也惊叹道:“师爷,你什么时候结交了这般大能的人物?”
柳逸轩一脸困惑接过令牌:“我却不认得,庄主是何许人也?”
那侍卫笑道:“他届时自会面见,您且先行忙碌要紧。”
柳逸轩心念一转,若白锦堂逃脱可就功亏一篑,便一把拖着张无极前行。
两名侍卫目送他们离去,皆叹息不止。“为何我俩没这份好运气?那人又是何许人物,或许是哪家的显贵少年吗?”
“未知,看样子这位年轻人好戏在后头。”二人随即跟上柳逸轩,只看见一辆骏马静停于山谷别墅前。别墅全由原始木材构造,四周花团锦簇,花香鸟语交织,一侧碧波荡漾,真乃世外桃源。
白锦堂与老者在别墅后湖边相遇,穿过屋舍向一位垂钓之人走去。
张无极道:“嘿,真想知晓此人何等逍遥快活。”
“噤声!小心被人听到,空口无凭,我们又得被私闯禁地送局子里了。”两人躲在不远处的岩石后,窃窃监听。
老者并未回望,只问:“钱款筹集的怎样?”
“对不起,此刻仅募得一亿,剩下部分我必会尽快。”白锦堂脸色煞白,几乎欲俯首称臣。
老者转身盯住他喝斥:“废物一个,这点银两竟也要耽搁这么久?你想找死不成?”
“不,我在尽全力啊!对不住…”白锦堂已无力反驳,脸色如纸般苍白。
身后的老者接口:“白公子已是竭尽心力,却仍是无力回天。”
柳逸轩与张无极对视而笑,这场谈话信息太过沉重。看来老者尚不知晓白锦堂行骗之事,合情合理,既为贵宾怎会区区金钱困扰?恐怕白锦堂债台高筑,方出此下策诈骗张无极之家产,然而仍未能得逞。
张无极悄声:“若当初径直交易,店子此刻怕归了此人,或许也可卖到千万。”
“正是,所以我才说不要贪一时之宜。”
这时,白锦堂屈膝跪在垂钓老者面前恳求,然而老者只是摇头:“果然刘家人不可信,期限已至,我要告知刘四叔。”说着,老者起身欲走。
白锦堂搂着老人大腿痛哭:“不能啊!一旦告知四叔,我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老者无动于衷,稳步前行。这时白锦堂目露杀意,暗示手下靠近,手下猝然扑上揽住其腰,白锦堂迅疾拔出手枪对准老者,即将开火。
“师爷!你看…哎呀,人呢?”张无极骇然回顾,才知柳逸轩已离他而去。
老者冷眼注视着白锦堂:“意图何为,是要杀我么?”
“你若漠视亲情,我也只好无礼。莫怪我,只怨你贪求寂静,不喜欢保镖随身吧。”电光火石间,老者脖颈一紧,随后腰部被狠狠一踹倒地。原来,柳逸轩从背后无声出现,一手锁住其颈,一记腿踢中对方屁\/股,将白锦堂重摔在地。
白锦堂与手下一齐瞠目结舌,“你怎么在这儿?”
柳逸轩淡笑道:“好天色适合四处漫步。白兄挺有手段的嘛。”
白锦堂的手下欲言又止,只见眼前一抹寒光闪现,颈部一凉,血流喷涌不止,银丝缠脖间隐约可见些许血斑,手下未感丝毫痛苦即刻仆倒在地。老者未予理睬,击掌两声,林荫中跃出两名黑衣杀手,迅速提起尸体消失无踪。
“不带保镖,是无需。对付你们,已有足够的能力。”老者冷漠道。
白锦堂惊骇大呼:“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阁下高明,求饶命啊,我真的不希望…”
老者沉寂不语,手腕微颤,银丝再次套入白锦堂脖颈。可就在其欲加杀之际,手劲一挡,让老者无法施力。
柳逸轩凝望着老者:“前辈,此子还有些用处,看在薄面上勿杀他。”
“阁下来得早,因果也应明白,他先行一步害我。”
“他是刘天丰亲信,我与刘府小桃有交集,刘家争夺尚未尘埃落定,此人不宜逝去。况且,他尚欠我友巨债。”张无极闻言心生温暖,原来师爷关键时刻并未忘记自己?
躲在丛林中的张无极捂住眼不敢目睹,为师如此行事,本对他颇有好感,怎料竟助白锦堂!莫非,师傻了不成?
老者沉声道:“小伙子,你已久候于此,一切了然于心。是他也先招惹到我头上。”
“此人身系刘天丰之心腹,我和刘府小姐小桃有段缘,刘家长斗仍未终局,此人命不可丢。况且,尚欠我好友巨款。”
张无极心头一暖,师爷关键时刻竟还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