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赌斗之前,大树聪很有信心,觉得自己就算比不过曹唯宝,也不会差太多。
只是没想到,曹唯宝看着普通,但伸出手,却是非同凡响,让大树聪吃了大亏。
“鞠躬道歉,引咎辞职?”
听着大树聪的话,武田千树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和怒火,
“全东营三十二张药方,还要十家药企,全都被你输掉,你觉得鞠躬道歉,就能弥补东瀛医药界的损失吗?”
大树聪的头压的更低,他知道比不上,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一会,大树聪脸色灰败,声音沙哑地慢慢开口,
“那等回到东瀛,我立刻自裁谢罪。只希望,大家不要为难我的夫人和孩子。”
这是大树聪能想出的最有诚意的做法,他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东瀛医药界。
“自裁?大树聪,不是我贬低你,你以为你的命值那么多药方和十家药企?”
武田千树嘴里虽然在骂,但神色看起来已经缓和了不少。
大树聪彻底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真没有那么值钱。
“我知道,这次的赌斗你也想赢,只是曹唯宝用卑鄙手段,暂时占了上风。”
武田千树走到窗口,看着不远处的医院,淡淡的说:
“不过我有个办法可以反败为胜,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做。”
之前东瀛医药界的人讨论过,万一赌斗落在下风怎么办,而他们也商量出了对策。
只是大树聪当时很反感这种做法,可现在,他也没有选择了。
“为了东瀛的荣耀,我什么都愿意做!”
大树聪想想失败之后的下场,站起来冲着武田千树深深鞠躬。
“大树聪,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真正的东瀛武士!”
武田千树上前拍拍大树聪的肩膀,从身上拿出一只手指长短的药瓶,递给大树聪,
“这里面是聚二乙醇干扰素萃取液,你是医生,知道该怎么用。”
看着手中的药瓶,大树聪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武田先生,这药的副作用很大!而且这么做,会被裁判组发现的!”
干扰素能够暂时压制病情,可一旦停药,会以非常猛烈的方式爆发。
以目前大树聪手中病人的情况,用普通疗法能有一年左右寿命;用曹唯宝的新药可以延长三到五年,用干扰素可以短时间看起来健康,但寿命会缩短到半年甚至更短!
“大树医生,如今你面对的情况有多么恶劣,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和东瀛医药界的未来,哪一个更重要,你分不清楚?”
武田千树的脸色瞬间阴沉,瞪着大树聪,冷声反问。
“可是可是裁判组那边怎么办?他们每天监控数据,发现我这边的异常,肯定会进行调查的!”
大树聪结巴几句,只能拿裁判组说事。
“这个你放心,裁判组那边,我会搞定的。”
武田千树拍拍大树聪的肩膀,大摇大摆地从休息室离开。
大树聪看着手中的药瓶,脸上泛起一抹决然之色,狠狠地握住,放进口袋。
午后,烈日高悬。
管道上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几匹快马带着烟尘,来到雨北城之外。
“公子,前面就是雨北城!”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子,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抬起马鞭指着不远处的城池。
“我们慢慢走,等等陈广他们。”
姬扶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终于到雨北城了。
深厚的茅刚李大龙,还有十几个陈家子弟,脸上也全都是喜色。
片刻之后,拉着陈广的大车也赶上来了。
虽然姬扶摇给陈广用了药,但他在牢里受了刑,光用药不够,还得看大夫才行。
“都把身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准备进城!”
姬扶摇冲着后面的人吆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慢慢悠悠地向雨北城走去。
只是距雨北城越近,姬扶摇越觉得不对劲。
雨北城外,有很多茅草棚子,上面的草甚至还带着丝丝绿意,显然刚搭起来不久。
几个孩童在棚子间打闹,偶尔能看到盘着头的女人,坐在棚子外面编草鞋补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雨北城也闹灾荒了?”
姬扶摇的眉头紧皱,一路上她碰到不少土匪山贼,乞丐灾民,原本以为到了雨北城会好点,没想到是同一个样子。
看到四周的景象,姬扶摇立刻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一处茅草棚子前,
“请问有人吗?我想讨口水喝。”
绿玉摸摸自己腰间,还有大半袋的水囊,冲着后面的人摇摇头,让他们不要说话。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衫,满是补丁的妇人走出来,警惕地盯着姬扶摇,
“这里没有水,你去别处问问!”
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姬扶摇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连忙陪着笑脸说:
“大嫂,我走了好远的路,实在口渴的不行,你就给我碗水吧,大不了我出钱!”
“真的?”
听到姬扶摇要出钱,妇人脸上顿时泛起喜色,凑上前来问道:
“你准备出多少钱?”
姬扶摇见到使钱有用,从腰间摸出一个铜钱,
“一文钱一碗,怎么样?”
这水是妇人从附近河里挑来的,一文钱等于白赚,她自然很高兴,喜滋滋地收起前,回家拿了个小碗,给姬扶摇舀了一小碗水。
看着碗中的水,姬扶摇浅浅抿了一口,随后装作无意地打听说;
“大嫂,你是哪里人?怎么到雨北城来了?”
或许是看在刚才那一文钱的份上,妇人从屋里拿出一条裤子,一边缝补一边说:
“我们原本是盛州人,在盛州活不下去了,才来的雨北城。”
盛州?
姬扶摇眉头一皱,盛州是幽云十六州之一,已经被赵老贼暗中割让给匈奴。
只是,那里的百姓这么快就活不下去了?
这是王子远看出姬扶摇是想套点话,于是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递给妇人一文钱,
“大嫂,也给我来碗水。盛州,我听说过。那边的日子好像过的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