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整理了一下思绪。
希尔德加德提供的情报，应该挺有用的。
当然，还需要验证，但粗略分析一下，似乎也合情合理。以老金的常识来看，判断应该八九不离十。
值得一听。
当然，如果艾莉婕在场，肯定会大喊“这怎么可能！”，但老金的想法和艾莉婕略有不同。融合儒家之道教导他，即使是敌人，只要能榨取到有用的东西，就要毫不犹豫地榨取。
反正现在也不是立刻找这妖精报仇的最佳时机。
凭老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秒杀她。
那就再听听她怎么说。
“您的疑问解决了吗？”
这时，饭菜上来了。
“那现在可以聊聊私事了吗？”
希尔德加德似乎学过餐桌礼仪，举止优雅地尝了一口菜，然后说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情报？”
“现在可以聊聊私……”
“闭嘴。”
“……当然是为了讨好骑士大人您呀。”
“扯淡。”
怎么可能仅仅为了讨好他就出卖同族？
不对，仔细想想，这妖精可是恶魔。恶魔的话，做出这种事也毫不奇怪。
说不定还会受到鼓励呢。
恶魔这种生物，为了利益，别说父母兄弟朋友邻居，就连同族同胞都能出卖。当然，人类也一样。唉，这操蛋的世界。
“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吧？”
“当然有其他原因，不过都是些小事。”
“是什么？”
“……”
希尔德加德用手帕擦了擦嘴。
“实话实说吧。”
她开口说道。
“骑士大人您要是能把那些恶魔都杀了，对我也有好处。”
“什么？对你有好处？”
“是啊。既能讨好骑士大人，又能让我获利。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果然，背后另有隐情。
这妖精是想和自己建立双赢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她绝对是最佳合作伙伴。当然，前提是她得是个人类。
“首先，恶魔之间，如果不是同一种族，就不会把对方当成同族或者同胞。大家只是有着不同目的和想法的敌人而已。就连人类都会自相残杀，恶魔又怎么可能例外呢？而且事实上，即使是同一种族，很多恶魔也没有同族意识。”
“……同族意识。”
虽然无法判断真假，但老金觉得恶魔确实有可能这样。
他一直想当然地认为恶魔之间会彼此认同，但实际上，可能没有比恶魔更缺乏同族意识的生物了。
“比如说，我们魅魔虽然会把彼此当成姐妹，但也有关系好的姐妹和互相憎恨的姐妹。如果某个姐妹对我的地位构成威胁，我也可以杀了她。连同一种族都能互相残杀，更别说不同种族的恶魔了。”
“这倒也是。”
人类也一样。
有些垃圾人类，只要给钱，连亲爹都能剁了煮着吃。不，就算不给钱，也有人做得出来。事实上，已经有人这么干了。
毕竟，这是一个罪犯横行的世界。
“总之，潘地曼尼南就是这样，其他恶魔在人间被杀，对我来说可是大好事。”
原来如此，入侵人间的恶魔被杀，对这妖精也有好处。所以她才这么痛快地把情报告诉自己。
不过……
“你是想利用我？”
也就是说，她想利用自己。
“利用？我只是想帮骑士大人您而已。而且就算我不说，那些人类不也正疯狂地猎杀恶魔吗？”
希尔德加德像是在劝说老金。
“我告不告诉您情报，结果都一样。很多恶魔都会被杀，而我就能从中获利。当然，也可能会出现实力强大的恶魔……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老金经常想，能说会道的家伙，骗人的本事也一流。巧舌如簧之辈，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我只是想在这种情况下，帮骑士大人您获得一些好处而已。我说过了，我想讨好您。”
希尔德加德提供的情报，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可疑。
“你这妖精！居然敢利用我！”
“啊！我不是说了吗，这不是利用！”
“那就告诉我恶魔都集中出现在哪里！”
——唰！
老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
虽然了解了不少情况，但要想获得好处，还得知道恶魔都出现在哪里。
如果这妖精肯说，那就值得一试。
“……如果我告诉您，您就会相信我吗？”
“那得看情况。”
“真是的……我一直想获得您的信任，您却怎么也不肯相信我。”
“你能相信其他恶魔吗？”
希尔德加德眼珠转了转。
“嗯……确实，我也不相信他们。恶魔是不能相信的。唉，我开始怀疑自己身为恶魔的身份了。获取男人的信任居然这么难……明明只要露个脸就行了。”
换了别人，早就被这妖精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了，但老金不一样。他得尽可能地提取真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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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脸不感兴趣。不过话说回来……”
老金把盘子往旁边挪了挪，摊开地图。
“你刚才说恶魔是自己开启传送门出来的……那能确定位置吗？”
希尔德加德明明说过，这个区域变得容易开启传送门了，而且恶魔都是各自开启传送门入侵的。
既然如此，她听到这个问题后，立刻表示可以告知，就有点不合逻辑了。
“就算开启传送门变得容易了，还是有些恶魔开不了的。现在有一个固定的传送门开着。我可以告诉您它的位置。当然，从那里出来的恶魔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不过数量应该不少，怎么利用就看骑士大人您的本事了。”
“哼……是吗？”
这只是老金为了试探她而提出的问题，没想到她回答得滴水不漏。
“不过，你看得懂地图吗？”
“我经常在天上飞，这点地形分析还是小菜一碟的。”
希尔德加德看了看地图，用手指指点点，然后用指甲在地图上画了起来。就像用圆珠笔一样，地图上出现了一条青色的线。
“喏，就在这附近……就在几天前，我还确认过它开着。就算消失了，长期开启传送门的痕迹也会留下来。”
她一边画，一边详细地解释着。
真是煞费苦心。
简直就像真心实意想帮老金获得好处一样。最后，她用指甲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就是这里。这里有一个固定的传送门。如果还没消失的话，现在应该还有恶魔不断地从那里出来。当然，也有些恶魔会分散开来，或者躲起来。不过放任不管的话，肯定会给人类带来麻烦。”
“是确切位置吗？”
“因为是用地图标记的，所以只能说是大概位置。不过去了之后，您应该能看出来。”
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但老金是谁？他是圣人老金！只要把危险性告知教会的人，然后和他们一起行动，区区陷阱根本不算什么。陷阱本身就是恶魔的痕迹，也能领赏金。
这值得一探究竟。
就算是个骗局，只要老金不会吃亏，那就值得一试。
“行，我会认真考虑这条情报的。”
标记的位置有点远。
可能需要一天的路程。
不过，圣骑士们还没发现这个地方吗？也可能是因为森林太广阔茂密了，他们还没找到。而且现在人手也不够。
通常情况下，发生这种事，领主的士兵会出动，但大部分兵力都被派去保护城郊的村庄了。
“呵呵呵，希望您能好好利用。您是想拿到教会的赏金吧？祝您好运，希望您能心想事成。”
希尔德加德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老金说道。
“还有，我这么详细地告诉您这些，也是想为上次让您朋友痛苦的事道歉。您能原谅我吗？”
“你死了这条心吧，妖精。”
“您太无情了。我真的深刻反省了，想向您道歉。”
欺负艾莉婕的事，老金绝不可能原谅。
“骑士大人……我是真心的。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这么努力地讨好您，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
“你觉得一个素不相识的恶魔突然对你示好，你会怎么想？”
“您怎么又说这个？您这样说，我都没法接话了。”
“那就别说了。”
“唉。”
希尔德加德叹了口气。
该问的都问了，老金准备离开了。
现在得去教会，把恶魔石头交了。
“骑士大人，我最近满脑子都是您。”
“你这跟踪狂！”
“对，我就是跟踪狂。”
我靠！
老金猛地站了起来。希尔德加德直勾勾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每天想着您，就忍不住……好奇、占有欲、执着，各种情绪都涌上心头。啊，您要走了吗？我们还没聊私事呢。”
“泄露个人信息是违法的。”
“说什么呢……总之，如果您用我的情报获得了好处，是不是就代表您相信我了？”
如果她的情报是真的，而且老金从中获利，那他确实可以考虑再相信她一次。但就算那样，老金也不会相信恶魔。
“喂，就算那样，我也不会相信恶魔的。”
“唉，您又来了。路上小心。和您聊天很愉快，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啊，不用担心钱的事，我会付的。”
“……”
希尔德加德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朝老金挥了挥手。老金没有回应，转身离开了餐馆。
魅魔……以美色诱惑男人，最终致其死亡的魔物。
不过，就算她是魔物，只要能获得情报，那就值得一试。
——唰。
老金看了看地图。
因为路线标得很清楚，应该很容易找到。
值得一试。
他把地图收好，朝青铜圣天使教会走去。现在还是清晨，和希尔德加德聊天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老金走着走着，就到了教会。
他告诉神父自己带了猎杀恶魔的证据，神父便把他带到了教会内部。现在因为悬赏令的关系，很多冒险者都出入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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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
他们也知道恶魔之血和圣水会发生反应，所以也做了恶魔石头来交任务吗？还是只带了恶魔之血？也可能是带了恶魔的肢体。
老金来到教会的演武场，那里站着几个神父和圣骑士。神父告诉他，把证据交给那边的人就行了，然后就离开了。
那就问问看吧。
“你们好，我带了猎杀恶魔的证据。”
老金走到一个年轻的圣骑士面前，对方认出了他，笑着和他打招呼。看来他真是出名了。
老金简单地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拿出恶魔石头。
“哦，确实是。”
圣骑士接过石头，点了点头。
“这是恶魔之血和圣水反应生成的物质。恶魔通常在死后会立即融化，所以我们一般用他们的血液或者这种物质作为证据。”
“原来如此。其他冒险者也都是这样做的吗？”
“大部分是带血液来的。啊，也有人带了恶魔的肢体。”
“恶魔的尸体也会留下吗？”
“偶尔会留下。很遗憾，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所以无法解答您的疑问。”
圣骑士摇了摇头。
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原因。
“这是您的赏金，还有贝尔德神恩的奖品兑换券。”
“什么？兑换券？”
“收集兑换券可以兑换教会的神器。这是为了表彰各位的贡献，给予相应的奖励而设立的活动。圣者大人，请您多多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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