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汤,断了寒香所有可能,一了百了。
甄嬛吩咐巴林湄若道:“湄若,你去盯好如懿,别叫她有机会端九寒汤给寒香。她宫里的春禧是本宫的人,会协助你一起。”
巴林湄若可怜巴巴看着甄嬛,说道:“娘娘怎么不叫豫贵人盯她,臣妾已经很久没有去陪璟婳玩了。”
甄嬛安慰道:“令妃与豫贵人还没有前世记忆,这些防患于未然的事情,总是不好开口的。嘉妃与舒妃又没有关于寒香的记忆,难免细枝末节不如你清楚。”
“湄若你能者多劳了,等事情结束,本宫许你接璟婳回去小住几日可好?”
巴林湄若开心道:“好,娘娘的差事,臣妾不敢怠慢,一定好好办妥。”
“寒香没有侍寝,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你先松快两日就是。”
海兰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娘娘,前世皇上曾让娴答应劝寒香侍寝,不知娘娘准备如何应对?”
甄嬛说道:“如何应对?直接跟皇上说,我个老婆子,没有脸面劝人家小姑娘做这些事。”
他有脸他就来说说看。
当夜,甄嬛刚刚睡下,储秀宫的宫人就来求见了。
宫女说道:“皇后娘娘容禀,我家主儿说,这事情不宜宣扬。”
甄嬛点点头,凑近小宫女,小宫女轻声说道:“容常在用西洋钟的指针,划伤了自己的脸,储秀宫闹作一团了。”
甄嬛问道:“皇上可有受伤。”
“不曾。”
还好,寒香九族保住了。
甄嬛快快重新梳妆,向着储秀宫赶去。
走进寒香殿门,就看意欢已经环抱住寒香,安慰着她,她脸上的伤口粗粗涂了药,血迹已经干涸。
包商陆低头恭敬地站得远远的,深怕自己被波及。
叶天士在宫里,但是没传,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不光彩,不想让叶天士知道。
弘历抬头看到甄嬛,摔碎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花瓶。
“谁叫皇后来的?”
甄嬛走近弘历,劝说道:“皇上,容常在还小呢,不懂宫中的规矩,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弘历甩袖而去,留下一句:“别叫皇额娘知道了。”
甄嬛命令其他宫人,不许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又命包商陆好好医治寒香的伤,就准备拉着意欢离开。
寒香突然开口喊住甄嬛:“我有事求皇后解惑。”
甄嬛示意其他人都下去,单独与寒香待在一起。
“寒香公主,请说。”
“娘娘有爱人吗?”
“有过。”
“是皇上吗?”
“不是。”
“皇后是如何忘记爱人,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生活呢?”
寒香今日的神情和语气,没有嘲讽,只有痛苦和困惑,她是真诚发问的。
“与爱人无法相守当然会痛,五脏俱焚一般,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中原有句话叫势比人强。我太渺小了,我抵挡不住天意弄人,也反抗不了皇权至上。”
“人这一生,除了爱情,还有别的,我选择承担自己的责任,为了家族子女妥协。”
寒香痛苦地抱头:“这样妥协与妓子何异?”
甄嬛苦笑:“妓子又如何,妓子有几个自愿卖身,不也是迫不得已吗?她们只想活下去,有什么错呢?”
甄嬛看着寒香:“公主很美丽,钟灵毓秀,不染尘埃,你的阿爹对你很好吧?”
寒香自嘲地笑笑:“以前我是以为他对我很好。”
甄嬛说道:“可是寒企劝服他依附了霍集占,从此你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是吗?”
寒香不说话,眼泪流了下来。
“公主知道吗?人一旦有了资本,就不会不想争权夺利。今日是寒部失败了,所以你来了这里,若是大清失败了,也会有个大清的女子,背井离乡,去到寒部。”
“你一路前来,看到大清的强大与繁荣,应该知道,这次你的阿爹没有选择错误。他送你来,是希望安定皇上和寒部百姓的心,希望可以永远依附强者,不让寒部再有女子走你的路。”
“作为寒部百姓敬仰的王,他必须割舍一些东西。”
寒香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蛰痛脸颊的伤口,她也无知无觉,心上的伤口更痛。
甄嬛递给寒香一条手帕,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若是我们不依附大清,皇上真的会灭族吗?”
“或许不会屠杀老人妇孺吧,但是寒部横亘在大清与大小和卓地盘之间,阻碍了皇上的版图,派兵镇压绝对是避免不了的。”
寒香闭上眼睛,脑中纯白的雪山变成尸山血海,阿爹和寒企一起战死,她的阿娘也来这里做奴婢。
“谢谢皇后,我想想清楚。”
“好,本宫答应你,这几天除了包太医,不会有别人来打扰你。”
宝月楼建好了,寒香脸上的伤痕也变成了极浅淡的印子,不走近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细看也不影响她的美丽。
这期间,果真没有人打扰她,包括弘历也没有踏入过储秀宫的门。
意欢嘱咐宫人帮寒香迁宫。
寒香虽不热情,也不似以前那般冰冷高傲。
“这段时间,多谢舒妃照顾了,等我新宫室收拾妥当,欢迎舒妃来做客。”
意欢点点头,笑着送她离开。
其他嫔妃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宝月楼的主人不爱和她们来往,去了讨嫌,不去恭祝人家乔迁之喜,又说不过去。
弘历直接下旨,邀众人去参观,倒是免了尴尬,带着礼物去拜访,不吃不喝,看一圈夸几句就出来。
宝月楼有三层楼高,可遥遥与京城中的祈福寺相对,内饰更是嫔妃们不曾见过的风格。
众妃都沉迷在宝月楼的美丽中,无法自拔。
厄音珠感叹:“这地方真美啊,还可以看到京中别的建筑。可惜,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过来。”
高曦月笑道:“去景山也是一样的,哪里少得了你的乐子。”
寒香只是安静地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的祈福寺发呆,幻想自己还在寒部。
其他人不敢打扰她,默默参观。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弘历来了,愉快地展示着他的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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