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收回青竹标识的木匣,礼貌回复:“我家主子算是半个云国人,他因家族生意在李国经营,暂时定居在李国,终日忙碌,小姐是无法当面谢的,我代你转达便是。”
是个有钱的商人,原来不是衣哥,是凑巧啊!
招财高兴之余,觉得自己不能白占人家便宜:“程掌柜,你开个价吧,我不能白收你们东西,心里过意不去。”
“不,不用了,我们主子家底丰厚,区区桃林算不得什么,主子特意交代,桃林是无条件赠予张小姐的。”程老板推诿道。
她皱眉,思前想后必定得给对方些东西:“你稍等,既然不缺钱,礼物总可以吧!”
招财起身转去二楼藏宝阁,记得前段时间自己和输棠去挑宝物放置那处展示,有把质地上乘的玉骨扇。
翻箱倒柜寻到玉骨扇,她精心找了个礼盒包装起来,带到楼上。
“程掌柜,这把玉骨扇麻烦转交给你们主人,请他务必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招财放置在程老板面前。
程老板犹豫片刻,收下了:“那就多谢小姐。”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们,这把扇子可比不上桃花林。”招财对旅游业之事,信心倍增。
“事情说定,程某先行告退。”程老板起身,抱着自己的青竹标识木匣,上面堆着招财所赠的玉扇匣子。
“程掌柜别急着走,不如留在这里吃顿饭。”招财心生感激,想好好招待对方。
程老板身上还有要事在身,婉言拒绝:“我底下有事,便不留了,谢谢小姐款待。”
“那好吧,慢走。”招财不好强留对方。
程老板“嗯”了一声,施礼转身离去。
招财看了眼桃花林的地址,正是云李两国交界处,月城,打算明日启程去瞧上一眼,看看还需不需要再改造一番。
她带着地契回到将军府,把地契收拾在行囊里,准备去找颜输棠一起前去。
出了门口,迎面走来荆阅明,招财喊道:“哥!你去哪儿?”
“我是来找你的,我查到了当年拐走小如的人,你随我来。”荆阅明对着招财说了一句,转过身往将军府外走去。
拐卖橘如的人,会是谁?是误打误撞,倒霉碰见人贩子吗?还是什么人精心策划?
招财带着满心疑团跟着荆阅明走,一一问:“哥,那人现在在哪儿?是不是什么人指使他做的?”
“招财,你,属意的人可是李国皇帝?”荆阅明试探性地反问她,与她并肩同行,视线偶尔落在她身上。
“是啊,但这有什么关系?”招财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带来了李授衣的消息。
荆阅明摆出一副同情的模样,似是心情沉重:“那人说,当年是李国的授王爷,也就是当今的李国陛下,联合你的母亲指使她跟踪小如,刻意骗小如她知道谏言在何处,引诱小如到李国,把小如安排在流芳楼,后借太子之手,将小如关在授王府后院,无意逼死小如。”
招财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是说李授衣是那个坏人,我,我不信!哥,你肯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她分毫不信,李授衣派人拐走橘如,这怎么可能?
荆阅明神情端肃,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向来信任他,那人说,李皇是与你的母亲联合行此事,当初是义母为阻止小如和谏言在一起,想让小如履行婚约嫁给李皇,故意走漏风声,让丫鬟告诉小如,谏言受重伤失踪,兴许死在荒郊野外。”
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带我去见见那个人,那个人肯定是在骗哥。”她心中腾起一股怒火,最是厌恶信口胡诌说李授衣坏话的人。
“也好,你亲眼去看,总能辨别人心的真假。”
荆阅明把招财带到破庙里。
他走到暗处,将自己前时绑住的何氏拖了出来,拔掉人贩子口中的布。
何氏大口大口喘气,被绳索束缚已久,浑身难受。
“你,你是当初把橘如卖到流芳楼的人?”招财辗转何氏面前,观察着地上身材臃肿肥胖的中年女子,她身上衣着华丽,看着倒是个时常过好日子的人。
何氏休憩片刻,话说得利索,不断求饶:“小姐救命!求求小姐饶命呐,张小姐救救我,我是你何婶,我当初不该听信夫人的话,带你离开大将军府。”
“何婶?她是谁?哥,你认识吗?”招财打量着眼前苦苦求饶的狼狈妇人。
荆阅明点头:“这人以前是义母身边的人,小如失踪后不久,她也消失了,是近日我派去流芳楼四处调查的人在李国境内捉到她。”
“你真的是我母亲和李授衣指使,当初带橘如,也就是带我到李国,陷害我的人?”招财依然不相信,“我不信是衣哥做的。”
“我听说,你前后送给李授衣二十多封信,可收到回信了,他是如何回复你的,看得出端倪吗?”荆阅明观察着招财一举一动,瞥见她重重埋下头去,颇为沮丧。
被戳中最为致命的心事,招财一步步沦陷,陷入沉思,等了近乎三个月的时间,龙疆和张信平夫妇都有帮自己送信去,李授衣那边没有理由收不到信,却一封都未回复给自己。
倒是有回给张信平和张郑氏的信,对自己只字未提,仿若丝毫不知自己的存在。
难道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还是李国皇宫事务繁杂,忘了?
“他一封都没回。”招财眸中之色黯然,心慌了,有一丝丝怀疑,怀疑之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致使她像是从云端跌入无尽黑暗中。
荆阅明叹了口气,同情道:“这便对得上了,倘若他李授衣心里没鬼,又岂会不回你信?何况,他一度联合义母欺瞒于你,招财,这样的人,城府极深,是否值得你托付终身,尚且存疑。”
欺瞒!是,确实一直在瞒着她。
招财嘴角颤抖,回想起前时李授衣一直瞒着自己与大将军府通信的事,对应上每一桩对方让自己失望的事,心被难过的情绪填满。
“我该怎么做?”她仍存疑,对何氏的话半信半疑,觉得有些漏洞,但一时说不上是哪处。
李授衣的欺瞒和对她置若罔闻的冷落,搅乱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