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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从前哥只是个故事
    “本王就知道你按奈不住性子。”李授衣望向她急于往嘴中喂食的模样,容色沉寂。

    招财吃了两块填填肚子,有了骨气抬杠:“你没抓到我,可不会这么说。”

    他轻蔑一笑:“方才那般护食的你,可是大气都不敢吱出声来,如今学乖戾了?”

    她眯了眯眼,猫儿学老虎发声似的:“哼!”

    “桌上有茶,继续吃罢,别噎着。”他掀开宽大的墨色华贵外袍,坐到李袁之身侧。

    “啊?哦,好嘞,多谢。”招财收敛了抬杠的气势,乖乖享用糕点与清茶。

    李授衣搀扶起醉倒的李袁之,将他送入竹居一楼的厢房。

    她边吃,观望着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的背影,想着得有些时候才会出来。

    第一块糕点未吃完,李授衣的影子便展现在眼前,招财惊叹:这么快!

    不不不,我又想歪了。真是一入腐门深似海,她就踏了半只脚的门槛,半个小萌新,还不够成熟理智,所以思想不稳当,时时走火。

    李授衣指了指她,命令:“你随本王来,将糕点端上去。”

    招财看着对方那架势,自己不去的话,他会亲自过来“请”。

    她连忙捧起还剩半盘多的糕点和解腻的一壶清茶,又一次乖乖听话跟上去回到方才的书房。

    吃饱喝足,招财趴在桌子上休憩,目光为左手手腕上的夜明珠银镯所吸引,果然是这房间里的灯盏多,过于明亮,珠子发挥不了它独有的光芒。

    “张招财,这是你的手笔?”冷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李授衣放下手中古籍,正站在书案观摩她的“大作”。

    招财心惊,忆起忘了毁灭大作。

    她想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授衣并不会同她计较,懒懒应声:“是。”

    “你这般拙劣的画技与字迹,当真是怠慢不得,得每日在此处练,由本王监督,”李授衣声音提高了几度,“过来!张招财。”

    我呸!好时招财财,不好的时候连名带姓张招财。哼!

    招财腹诽,又觉不对,这等小事,她在意个毛线!来日继续逃,开立鸭院,年收一万斤黄金不是梦!

    “还不过来?”

    她莲步微移,站在书案前握住沾了墨的毛笔,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握笔的手。

    招财不经意时觉察到他的表情变化,觉得今日的李授衣与往日不太一样,多了些许怒意与阴冷,看个人都能渗得她发慌。

    兴许是因为自己违背了他的意思,绝口反悔逃跑,令他心生恨。

    可他依然会迁就着她偷拿东西吃东西,握着她的手带她练字。

    等吧!再等等又立刻,想逃与逃走没有错。将心比心站在对方的立场,确实……

    “你生气吗?”她试探性问道。

    李授衣的表情僵住,眸中有些触动:“你便不能放弃从本王身边离开吗?”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需要去经营啊!”她说道。

    李授衣沉默。

    招财的视线归于如行云流水般写下字的草纸与毛笔上,发现手在他的手掌带动下竟也能写出成形的好看字体来。

    “你方才唱的‘空山新雨后’,能否从头唱给本王听?”他顿下笔来,目光所至是她。

    她不假思索:“可以。”

    “空山新雨,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随着一曲清歌,他的浮动不宁的心弦,慢慢静了下来,凝视着招财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她贝齿若隐若现,脸上不施粉黛,原生眉形极好,面容清秀丽质,皮肤细腻白皙,鹅蛋脸上有几颗微小的痣,不细看不知道,眼眸如晨间花上露珠般晶莹清澈,“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李授衣不知不觉中为她所吸引。

    夜深时,招财已练了十张书法,累得腰酸背痛,径直走到床榻前,甩了绣花鞋,躺到最里面。

    他跟着睡在她旁边。

    “你不回你自己的屋子里睡去?”她问道。

    “这也是本王的屋子。”

    招财轻咬朱唇,缓缓阖眸,背对他。

    冥冥中,自己的被子被分了一半,一只不安分的手搭在她身上抱住她。

    她甩开那只可恶的手,睁眼别过头来看向李授衣。

    “你自己没有被子吗?手为什么搭过来?”

    “本王今夜失眠,这里就只有这一条被子。”

    呵忒!失眠跟手脚不安分有几毛钱关系?

    招财怒然,索性转过身来,用自己的枕头隔到中间。

    “外衣脱掉。”

    李授衣心惊:“你要对本王做甚?你莫非想与本王生孩子?”

    生你大爷!看来有些话不能只说半截。

    招财甩去大白眼,她可没那心情:“把你外衣给我当枕头,等会儿你在心里默默数羊就睡得着了。”

    李授衣轻笑一声,将自己的外袍丢给她。

    有了阻隔与枕头,她安心闭眼睡觉。

    “招财,本王睡不着,与本王说说话。”欠揍的声音把她从迷迷糊糊,渐入梦境的最佳状态中拖出来。

    招财略带困意,嗔怒,担心睡着又被叫醒,漫不经心讲到:“我给你讲故事。”

    “什么故事?”

    “我想想,”她沉思,故事故事,一时头疼,想不出是讲童话还是神话故事,“不小心”想起她老哥的囧事,“从前,有个机灵活泼又可爱的妹妹,小时候她老哥养长指甲,两个人起纠纷,妹妹就说气话要把哥哥指甲剪了,结果哥哥说你剪啊!有本事就剪。妹妹风轻云淡地抓起指甲钳把哥哥的指甲剪短,结果她老哥气得……大哭!”

    李授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说:“这样俏皮,倒是与你相仿。”

    招财来了兴致,想将老哥的糗事抖露出来,但又偷笑家丑不可外扬,沉思很久想到了别的故事:“,父亲待他很不好,在下雪的冬夜里,小女孩带着火柴行走在街道上不敢回家……”

    她看向李授衣时,对方已安然入睡。

    招财瞧着他的睡颜,觉得极其不容易,自己像是带娃的麻麻,晚上还需要给“儿砸”讲故事哄睡对方,自己才能休息。

    她躺在床上,竟有些想念老哥的狗子!那是一团白花花,行走时一扭一扭的毛。那带着忧郁气质的博美,只要自己或是他老哥一出门就狂叫,然后一直守在门口等他们回家。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招财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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