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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3章 山魈战金雕,痛彻心扉丁连云!
    四峨山。

    峨眉四大主峰之一,山上白雪皑皑,寒风萧萧。

    从半山往上,已经积了一尺多厚的雪,树林里,树枝上,随处可见挂满了冰溜子。

    深山之中,已经看不到有动物活动,绝对的寒冷似乎已经让大山成为了生命的禁区。

    此时,在一座密林深处。

    一个冰封的峡谷,峡谷之中,有一个天然的小湖泊,在湖泊对面的崖壁之下,有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山洞。

    白雾茫茫,看不清楚远山。

    目之所见,整个世界仿佛都是雪白的。

    湖面已经结上了冰。

    “啾!”

    一个尖利的叫声震破云霄。

    随即,一个金色的身影从云端穿出,直接降落在了山洞前。

    声波震的树上的积雪簌簌下落,声音在山林之间回荡,久久不息。

    “吼!”

    一声咆哮随即从山洞之中传来。

    下一秒,一个浑身黢黑,形如鬼魅的身影从洞中蹿出。

    山魈!

    它站在山洞门口,警惕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金雕,对着金雕示威似的咆哮。

    造化境么?

    山魈能明显感应到对方身上的威压,但是,它并没有半分的畏惧。

    “啾……”

    金雕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一道精神剑气,直接凝聚成型,往山魈杀去。

    “嘭!”

    山魈殆然不惧,径直一拳砸去。

    嘭的一声。

    恐怖的精神剑气,竟然被山魈直接一拳轰散。

    当然,它的手也受了伤,但伤的不重。

    只是须臾,伤口便已经愈合。

    这恢复力,简直了,不愧是大山的宠儿。

    “吼!”

    山魈愤怒的咆哮,对着金雕怒目而视。

    这时候,金雕释放出精神力,往山魈探了过来。

    却也不知道在和山魈交流什么。

    “吼。”

    山魈听完,勃然大怒。

    身上的黑色毛发,几乎是瞬间便红了,一双眸子中迸出了十分的血色。

    狂化。

    狰狞,残忍,像是要撕碎一切。

    “啾。”

    金雕歪着头看了它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色,貌似有所忌惮,不敢和山魈硬碰。

    它扑腾了一下翅膀,倒着飞掠到了湖的对面。

    “吼!”

    山魈愤怒的咆哮,猛地一个纵跃,直接腾空飞起十多米,凌空一拳向着金雕砸去。

    “啾!”

    金雕应该也很郁闷,这是遇上了一个莽货了。

    它赶紧扑腾翅膀,再次飞高了。

    山魈一拳砸空,落在了十多米高的一棵松树树顶上。

    它猛的转身,又是一个纵跃。

    “嘭!”

    再次腾空飞起,直奔那只金雕。

    与此同时,松树经受不住它的巨力,瞬间炸开。

    太凶猛了。

    山魈的毛发和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一双眸子红的要燃起火来。

    这一蹦,直接腾起到了那金雕一样的高度,就像一颗炮弹,又是一拳轰了过去。

    “啾!”

    金雕释放出精神力,试图和山魈沟通。

    但此时此刻,山魈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根本就拒绝沟通。

    它不得不再次拉伸高度。

    山魈一拳砸来,差点就命中了它。

    身形在天空中划过,落在了崖壁上。

    “嘭!”

    断崖被它打出了一个大坑。

    碎石坠落,剧烈的震动,使得山顶上的积雪滑落。

    簌簌簌……

    大片的雪崩落下,几乎是瞬间,便将下方的山谷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啾!”

    金雕山谷上方盘旋。

    “嘭!”

    一道赤红的身影从雪堆中射出,攀着崖壁,迅速往上蹿去。

    天空中,金雕那冷峻的眼神微变。

    这特么是遇上了一个疯子,根本无法沟通呀。

    “啾!”

    金雕怒吼了一声,无奈风紧扯呼,腾身窜入云霄,直接跑路。

    “吼!”

    山魈攀在崖顶,一只手抓着崖壁,对着金雕远去的方向疯狂的嘶吼。

    逐渐的,它身上的红色褪去,继而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

    ——

    天池山,丁家。

    丁连云坐在中堂,后背有些佝偻,头发已经是雪白了,挑不出半根黑丝。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一个个人影嬉笑着走了进来。

    “爹……”

    “爷爷……”

    “二爷爷……”

    ……

    “四海?少风?少贤?成杰?成勇……”

    恍惚中,丁连云微微一呆,看着一群人朝着他走来。

    “老二,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大哥?”

    丁连云一滞,不知不觉间,泪水从眼角滑落。

    “爷爷快来,大家就等你了……”丁少贤来到他的面前,低着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

    “少贤?”

    丁连云站起身来,伸手想摸摸丁少贤的脸。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丁少贤的脸的刹那,面前的人影就像泡沫被刺破了一样。

    瞬间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就算空调开到了三十度,也依然冷冷清清。

    “少贤?”

    “四海?”

    ……

    丁连云慌了,左顾右盼,大声的喊着。

    很快,他哑然了。

    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们都死了,都不在了,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孤家寡人。

    “啊……”

    一声刺耳的悲吼,传遍整个天池山。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啊?”

    ……

    门外,丁家的一些旁系子弟,听到中堂内传来的绝望嘶吼,却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段时间,丁连云时常都会这样,尤其是除夕团圆那天,哀嚎了整整一夜。

    惨,实在是惨。

    不仅丁连云惨,丁家许多旁系也惨,这半年时间,丁家不仅嫡系差不多被端完了,就连旁系都是损失惨重。

    远的不说,就说年前丁四海那一次,丁家仅存的一些入了品的年轻一辈高手,损失了大半。

    林林总总算起来,偌大的丁家,如今已经被肢解得七零八落,完全不成模样。

    就连四海集团,现在都只能从旁系中选了几个还算干练的后辈,勉强顶上去。

    顶不顶得住,顶得了多久,丁连云已经顾不得了。

    他有想过把丁四江叫回来主持大局。

    但是,最终他放弃了。

    回来干什么?步丁四海他们的后尘么?

    回来送死?

    好歹,还是给丁家留个种吧。

    丁连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算计他们丁家的这股力量,根本不是丁家能够抗衡的。

    无论对方是谁,败了,他们丁家已经败了,败得彻底。

    曾经他多么狂傲的一个人,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到如今这般的田地。

    哀嚎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中堂内,丁连云老泪纵横,痛彻心扉。

    他模糊着双眼,看向旁边的柱子,忽然有种想要一头撞上去的冲动。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根柱子,仿佛那里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二叔……”

    这时候,外面传来个忐忑的声音,将他从神游的状态中拔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柱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脸往外看去。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丁星文,一品境,丁家旁支。

    像这样的旁系子弟,放在以前,他是根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进得了祖祠。

    而现在,丁家已经无人可用,像这样的人,已经成了他新的臂膀。

    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悲。

    “怎么了?星文?”丁连云努力的想让自己平和下来。

    经过刚刚的一番宣泄,现在情绪勉强得到了控制。

    “二叔。”

    汉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悲怆之色。

    “等等。”

    丁连云慌忙叫了一声,赶紧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吧。”

    他努力的喘了几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对着跪在地上的丁星文开了口。

    丁星文眼含热泪,重重的对着他叩了个头,“二叔,二哥他,二哥他,他走了……”

    “什么?”

    丁连云只感觉热血上涌,眼前一黑,要不是扶着柱子,都差点直接栽倒下去。

    “四河,四河他……”

    丁星文泪流满面,呜呜的压抑着哭声,“二哥的伤情突然恶化,没,没能抢救过来,已经,已经去了……”

    丁连云紧紧的闭上眼睛,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

    许久许久,他才对着丁星文挥了挥手,示意丁星文离开,让他自己静一静。

    “二叔,你保重。”

    丁星文哽咽着,“二哥的丧事,我们会办好的,你不用担心……”

    “丧事?”

    丁连云摇了摇头,凄苦的说道,“还办什么丧事,让别人看笑话,看我们丁家现在有多么惨么?”

    “这……”

    丁星文一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连云对着他摆了摆手,丁星文不敢多言,赶紧退了下去。

    四河也死了!

    丁连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中堂墙壁上贴着的红纸神位。

    丁氏堂上历代高曾远祖之位!

    丁连云略微呆滞,随即抓起茶几上的茶壶,直接扔了过去。

    “铛!”

    茶壶碎裂,茶水瞬间将红纸神位润湿。

    丁连云像是疯了一样,冲到神案前,将供奉的香炉、瓜果都摔翻在地。

    唰唰唰……

    墙上的红纸神位直接被他撕扯了下来,撕成粉碎。

    “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庇佑你们的后辈子孙的么?”

    “供奉你们,有什么用?丁家就快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四海没了,四河也没了,所有的都没了……”

    他像是又发疯了一样,手被茶壶破碎的瓷片刺破,鲜血淋漓,都毫无所知。

    “二叔……”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丁星文去而复返,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被吓傻了,几乎不敢踏入中堂。

    丁连云猛然转身往丁星文看去,那目光之狠,犹如狼顾。

    丁星文心中一紧,差点直接跪下去,“二叔,是我,星文!”

    他大喊了一声。

    丁连云这才如醍醐灌顶一样,缓缓的收敛了那凌厉无比的眸光。

    “二叔。”

    丁星文松了口气,慌忙说道,“黄岐山来人了,还有铁佛山的人……”

    “嗯?”

    丁连云微微一滞,眸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来的什么人?”丁连云收拾了一下仪容。

    丁星文道,“铁佛山来的是铁佛山掌门孟金茂,以及前段时间来过的赵归尘赵老……”

    “黄岐山来的是黄岐山三老之一的方进禹方老和方老之子,方俊男……”

    丁连云眉头蹙起。

    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带他们去偏厅。”

    丁连云深吸了一口气。

    “是。”

    丁星文不敢多言,赶紧退了下去。

    丁连云回头看了看,满地的狼藉。

    这一刻,如大梦初醒。

    黄岐山,还敢来?

    丁连云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芒。

    ……

    ——

    偏厅。

    孟金茂和赵归尘坐在左边,一名青年站在他们的身后。

    两人都是面罩寒霜,脸黑的像是要吃人。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名身材消瘦的灰须老者。

    方进禹,黄岐山三大造化境强者之一。

    现年九十三岁。

    他陪笑着,试图缓解一下气氛,但是,对方貌似并不领情。

    坐在他旁边的,是方俊男。

    他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直视对面那虎视眈眈的目光。

    昨天,孟金茂带人直接闯进了他住的酒店,破门将他抓了出来。

    幸好他爹方进禹及时赶到,不然的话,他真怀疑自己当场就被孟金茂给打杀了。

    他解释了好久,说李乾不是他杀的,孟广智也不是他杀的,他并没有对孟广智下杀手。

    但对方拿出了一系列的证据,他根本无从辩解。

    最后,在方进禹的提议下,一行人来到天池山,想找丁四河,当面对质。

    毕竟,用赵归尘的话说,丁四河亲口指认了方俊男。

    方俊男自认清白,想要洗清嫌疑,自然要和丁四河对质。

    “三位前辈,丁某有失远迎,恕罪……”

    丁连云走了进来,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像是刚刚经受失恋的打击似的。

    在孟金茂等人面前,丁连云无论境界和年龄上,也确实都是晚辈。

    见他进来,几人都没有起身。

    五门的人,看不上八脉,区区丁家,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连云啊,我等此来,是为我儿洗刷冤屈而来,快把丁四河叫出来,他既然说是我儿杀了李……”

    “李乾。”方俊男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方进禹微微颔首,“他既然说是我儿子杀了李乾,我儿子就在这儿,让他出来好好看看……”

    “方老!”

    丁连云往主位上一坐,面色冰寒,像是在压抑胸中的戾气,“你们来的不巧,四河他,伤情恶化,已经,去了……”

    “什么?”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

    孟金茂和赵归尘的眉头都是一蹙。

    “死了?”

    方俊男急了,立刻站了起来,“他怎么可能死了?怎么可以死了?他死了,我怎么办,丁老,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一来他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特么叫什么话?

    我特么还拿这个跟你开玩笑不成?

    这个年轻人,太没有礼貌了。

    丁连云眸中厉色闪过,但很快被他遮掩了下去。

    “四河的尸体,现在就停放在山庄里,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丁连云淡淡的说道。

    众人都是一脸严肃,谁都听得出来,丁连云这般态度,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

    方俊男急了,身上的狐臭味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释放的更加厉害。

    就连他爹都受不了,方进禹忍不住伸手掩了掩鼻子。

    “小畜生,住口。”

    方进禹呵斥了一声,递给方俊男一个眼神。

    长辈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

    方俊男乃是他花甲之年才得来的儿子。

    老来得子,而且还是独子,自然,从小便是百般疼爱,甭管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给他,养成了他那骄纵无比,目中无人的性格。

    如今闯下大祸,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护犊子呀。

    小辈惹事,长辈买单。

    这次的事大了去了。

    方俊男说不是他干的,虽然方进禹也不怎么相信,但也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万一呢,万一真不是方俊男干的,只要把事情查清楚,不就能还自己儿子清白了。

    可是,现在唯一的现场目击者,丁四河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这可就被动了呀。

    方俊男不敢多说,像只鹌鹑一样,坐回了座位上。

    方进禹说道,“丁四河已经死了,也许他真指认过我儿子,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受人胁迫,亦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故意往我儿子上泼脏水,诸位何不好好想想,我儿子和李乾无冤无仇,怎么会在四盘山那么偏僻的地方,和李乾动手,而且还杀了了李乾……”

    现在他实在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狡辩,丁四河死了,死无对症,天知道实际情况是怎样的?

    他只看着对面的孟金茂两人,丝毫都没有往丁连云看上一眼。

    没人关心丁连云现在是什么心情,没人关心他刚刚死了家人,是如何悲伤。

    这就是弱者的可悲。

    方进禹那冰冷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在丁连云的心上。

    “方老。”

    丁连云这时候开口说道,“四河虽然死了,但是,他当时指认的你儿子的时候,我们有录像记录,而且,赵老他们也在场!”

    赵归尘跟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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