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秦宁分开之后,她几乎是没有高兴过,也很少说话,就呆呆的看着门口。
她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还好,爹爹来了。
“怎么会呢,琉璃这么乖,爹爹怎么舍得不要你呢。”秦宁抱着琉璃,来到了屋子里。
“真的吗?爹爹真的不会不要琉璃吗?”琉璃乖巧的问道。
“当然,爹爹说话算数。”
秦宁温柔的一笑,捏了捏琉璃的小脸蛋:“你见过爹爹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吗?”
“没有。”琉璃可爱的摇摇头。
秦宁咧嘴一笑,柔声道,“今后啊,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住在这里。如果爹爹在家呢,就陪你玩儿,如果爹爹不在家呢,你就和陈冉他们去玩儿,知道吗?”
“家?”
琉璃眨了眨眼,小脸蛋上挂满了问号:“是什么?”
闻言,秦宁的鼻子一酸。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得受了多大的苦?
才能连家是什么都不知道。
“爹爹,这个问题很难吗?”琉璃歪了歪脑袋,疑惑的问道。
秦宁嘴角一咧,柔声道:“家啊,就是让你最放心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放心的吃饭,放心的睡觉,放心的玩耍。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欺负你,都会保护你。”
“放心的吃饭,放心的睡觉…不会欺负我…保护我。”
琉璃小小的眉头皱起,一遍遍咀嚼着秦宁的话,最后,开心的笑道:“我知道了,家…就是有爹爹的地方。”
闻言,秦宁一愣。
想要纠正,却发现琉璃的理解,好像也是正确的,遂浅浅一笑:“对,家就是有爹爹的地方。”
琉璃笑着从秦宁的身上跳下去,蹦蹦跳跳的玩儿了一会儿,突然,鼻子仿佛嗅到了什么,快步来到秦宁身边,说道:“爹爹,我好像记起那个带我来找你的那个姐姐是谁了。”
“是谁?”
“那个姐姐的身上,有这种味道。只要找到身上有这种味道的姐姐,就知道她是谁了。”琉璃指着秦宁的茶杯说道。
她指的是茉莉花茶的味道。
可是……茉莉花茶太常见了。
秦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道:“爹爹知道了。爹爹会找到那个姐姐的。”
“爹爹最好了。”琉璃又是发自内心的一笑。
直到现在,她还以为那个姐姐是好人。
这时。
张艺走了进来。
“殿下,我找到公孙泱的了。他答应见你。”张艺道。
秦宁大喜,说道:“带他来吧,直接到我府上即可。”
“这……”张艺有些为难。
“怎么了?”秦宁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张艺犹豫了下,说道:“他要您亲自去见他。”
“亲自?”
秦宁一愣,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才子们的臭毛病——在测试秦宁的诚意呢。
就好像……姜子牙在测试周文王,诸葛亮在测试刘备一样。
都是流传的臭毛病!
不过……却可以理解……人家为什么相信你?
“他,他是这么说的。”张艺有些为难的说道。
司马破哼声道:“都是臭毛病,张公子您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带兄弟们去把他绑来。一个穷酸秀才而已,殿下愿意见他,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恩赐,他还在那里不知道天高地厚。”
见司马破如此冲动,张艺怕秦宁也放不下架子,连忙道:“殿下,公孙泱此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属下斗胆……”
“我去见他。”秦宁也明白人才的难觅。
周文王尚且背姜子牙八百步。
刘备尚且三顾茅庐。
去见见又何妨?
“殿下英明。”张艺连忙奉上彩虹屁,也为秦宁的胸襟所折服。
毕竟,先是收纳鸡鸣狗盗之辈,再屈身见一个白丁,当今天下,各国皇帝、相国,诸位皇子、王子,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他在何处?”秦宁问道。
“雪山下!渭水河畔,下游二十里处的一个小农村。”张艺道。
秦宁道:“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们便过去吧。”
“诺。”
————
翌日,清晨。
渭水河畔。
河水在蜿蜒流淌,河床上的卵石和沙粒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水面上,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激起一圈圈涟漪,随后又归于宁静。
岸边,一座山丘挺然而立。
山丘之上,山径被野花装点,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芳香。古树挺拔而神圣,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为登山者提供了片刻的憩息之地。
山顶,两道身影,一老一少两个看起来卓尔不群的人傲然而立,眺望着前方。
触目所及,是群山连绵起伏,层层叠叠,山脊如刀刃般锋利,切割着天空与大地。
老者粗布麻衣,腰间挂着三片龟壳。
青年白衣如雪,腰间挂着一本《法经》。
“老夫怎么都没想到,小友你竟然选了秦作为施展抱负之地。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呢。”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苍老,却中气十足。
他正是道家掌门——一清道长。
白衣青年没有否认,而是飒然一笑,问道:“前辈您觉得晚辈应该去哪儿?齐?荆?亦或者是苟延残喘的燕,还是东南烟瘴之地的吴、越?”
正是白丁学子——公孙泱。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一清道长爽朗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便走下去。前面的路,便是正确的路。”
公孙泱无奈的摇摇头:“老前辈您总是如此。”
“世态变迁,靠事,靠人。一切,还是选择的结果。”一清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
“都言一清道长能勘破天机,不妨为晚辈卜上一卦?此去秦是吉是凶?”公孙泱挑眉道。
一清道长无声的笑了笑,又抬头看了看苍穹,笑道:“天道无常,谁又能看得懂呢?你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握,这天下的命运……也应该由你等年轻人掌握。老夫,呵呵……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顺势而为罢了,哪有什么窥探天机之能。”
说着,一清道长挑眉道:“你是打算辅佐三皇子还是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