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惊呼,令得在场众人皆是纷纷起立。
内阁首辅,历朝历代文臣之首,在朝堂之中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遑论当今内阁首辅还兼任国子监祭酒,在天下学子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样一个大人物突然莅临此地,绝对称得上是玄音阁有史以来最重量级的客人了。
“首辅大人,许久未见,两鬓何故又添几缕银丝...”
沈万壑微笑着上前行礼,到了他这个级别,自是有与内阁首辅结交的资格。
“国事繁琐,再加之家中犬子不争气,想不忧恼都难呐...”宁谦无奈苦笑。
“不像沈会长,有个这么出类拔萃的干儿子,令老朽好生羡慕。”
此话一出,大厅内的学子皆是暗暗心惊。
难道说......首辅大人突然造访玄音阁并非因为沈万壑,而是为了洛渊而来?
“首辅大人谬赞,犬子不过些许文才傍身,不值得称道。”
沈万壑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自古父母都希望儿女前途无量,他与洛渊之间虽无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把洛渊当成了亲儿子。
经由宁谦这么一夸,他不由得更加坚信了自已之前的推断:
吾儿洛渊,有首辅之姿!
宁谦淡淡一笑:“沈会长过谦了,令郎的诗才有目共睹,一首清平乐绘尽世间美人,一首咏竹诗更是令千古咏物诗暗淡无光,堪称天纵之才!”
一番糖衣炮弹下来,夸得洛渊本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旋即宁谦侧过身,看向一旁的陆子恭,沉声道:
“从明日起,你不用来国子监了。”
洛渊面露讶然,这位当朝首辅,倒还算明辨是非。
谁知下一秒,宁谦的目光便向他投了过来。
“洛渊小友,老朽今日前来,原本只是想单纯见你一面,但刚才听闻你现场新作佳句,心中却是另生他意。”
“首辅大人但说无妨。”洛渊微微躬身,心中暗自纳闷,这老头到底想干嘛?
“老朽想让你进入国子监,亲自收你为徒,如何?”
短短一句话,却字字石破天惊,宛若一道炸雷落入人群之中,令得现场一片骇然。
国子监,乃是大殷境内最高学府,放眼天下,能与之并称的,也就只有清风书院。
能够进入国子监,称得上是普天之下所有学子的毕生梦想和殊荣。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踏入了国子监的大门,便相当于是预定了日后官场的一个名额。
最为关键的是,内阁首辅方才之言显然不是单纯地想要招纳洛渊进国子监这么简单,
而是要亲自收他为徒!
这等非凡机遇,若是换做常人,绝对是祖上八百辈子积德才能换来的无上殊荣。
身后的沈万壑当即反应过来,急忙戳了戳洛渊的后背,神色激动道:
“小渊,还不快谢过首辅大人!”
此时此刻,现场其他人看向洛渊的目光中皆是充满了羡艳之色。
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干爹是首富,老师是首辅。
最重要的是,连外貌都都还俊朗非凡!
这特么的...人和人的差距简直比人和狗还大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洛渊即将开口答应之时,大厅外却再度传来一道苍老之声。
“哼!这等天纵之才若是跟了你宁谦,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道声音语调并不高,但却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前引导,将其精准无误地送到每个人耳中。
在众人视线中,一个老者大步迈入玄音阁正厅。
他的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身上穿着一件墨灰色儒衫,面目无比慈和。
几个清风书院的学子看清来人,脸上先是一惊,旋即纷纷上前行礼:
“学生见过院长。”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顿时一片哗然。
“院长?这个老者竟是清风书院的院长?!”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清风书院的第一大儒,竟是这般其貌不扬。”
“今日能得见两位文坛魁首,此生无憾呐...”
令谁都没想到,来人竟是清风书院院长,当今大殷文坛唯一能与宁谦并肩者——孟周。
“孟周,你不好好待在书院教书,来此地作甚!”老首辅双眉顿时沉下,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
“问得好!”孟周大笑一声,道:“清风书院诚纳天下贤士,老朽自然是来收徒的。”
下一秒,他偏过头,直视洛渊,郑重道:
“这位小友,老夫乃清风书院院长孟周,观你一身浩然正气,诚邀你入我清风书院,你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周遭尽皆屏息。
看孟老院长这架势,摆明了是想和宁首辅抢人啊??!!
两位名满天下的大儒公开抢徒弟,还是在风月场所!
这要是传了出去,该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奇闻?!
“孟老儿,你不要多管闲事,本中堂先你一步到此处,洛渊自当收归老夫门下。”
宁谦如临大敌,就连话中的自称都从“老朽”变成了“本中堂”。
孟周冷哼一声,不屑道:“天下读书人,自当择良木而栖。你以为我清风书院是你国子监那等污秽之地?”
“老匹夫,天下学子这般多,你偏偏与我抢人作甚?”
宁谦急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内阁首辅为了抢学生,甚至不惜爆起了粗口。
孟周一听这话也坐不住了,瞬间切换红温模式:
“你待怎样?老夫今日还偏要定这个学生了!”
就在两位大儒相持不下之时,一旁的白若璃鼓起勇气开口:
“孟院长,宁首辅,二位还请听我一言。”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心道玄音阁竟还有这般貌美出尘的女子。
在周围目光的注视中,白若璃缓缓道:“实不相瞒,小渊许多年前便已入我玄音宗,被宗主收为亲传弟子,所以...恐怕要让二位先生失望了。”
洛渊见状急忙顺势接话:“师姐所言非虚,承蒙二位先生厚爱,但在下数年前便已有师门,宗门上下更是待我不薄,晚辈万万不敢再寻师门。”
“洛渊小友,你多虑了。”宁谦抚须笑道:
“玄音宗与国子监,一个是修仙门派,一个是俗世学院,二者并不冲突,想来令师尊闻之也不会拒绝。”
孟周微微颔首,朗声道:“很好,得此机遇而不忘师门之恩,能有此番美德,不愧是我的徒儿。”
旋即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巧的玉石,递到洛渊面前,笑道: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老夫也不强求,这枚玉佩你且收着,里面蕴含着老夫所凝聚的一道浩然之气,遇到危险时将其捏碎,老夫数息之内便能有所感应。”
“无耻老贼,他何时是你的徒儿了?”宁谦不甘示弱,也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送到了洛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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