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妃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毫无医学规律可循证。
白引歌做了一炷香时间的心肺复苏,齐太妃还是没有自主心跳,失血过多的身体慢慢的开始变冷。
大顺帝在一旁呆若木鸡,眼珠子像是蒙了一层阴翳的黑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尸首,一言不发。
夜煌在他身侧,左手紧握成拳,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
他第一反应是齐太妃诈死,布局今日这一切就是为了除夕宫宴日能把自己摘个干净。
毕竟沐王妃曾经也死在了他们面前,最后却神奇的复活了。
皇后跪在齐太妃面前,隐忍的缀泣,不敢爆发。
偌大的屋子安静的只有白引歌按压太妃胸腔的声音。
“把梅妃给朕带进来!”
良久,久到众人感觉冬去春来,又度过一个四季轮回。
大顺帝艰涩的开口,声音冷厉的如同即将嗜血。
梅妃不安的进屋请安,“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不知道太妃娘娘……”
啪!
大顺帝走到她面前,一巴掌把她扇翻在地。
梅妃被扇的耳朵嗡鸣,倒在地上愣了几秒——
“皇上,为什么要打臣妾?”
她捂着脸悲戚的看向大顺帝,刚才她还护驾有功,如今这是怎么了?
目光落在床榻上,齐太妃
安静的躺在那,被白引歌按压也没一点声音。
梅妃瞬间脸色大变,扑上去抱住大顺帝的腿脚,“皇上,臣妾是无辜的!这禽戏的团队是臣妾娘家堂哥引荐而来的,本是江湖人士……动物发狂这事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
咚。
大顺帝一脚将她踹开,眼神锐利的如有实质,似能生生的从她脸上剜下一片肉来。
“朕看在燕王份上,再给你一次自首的机会。你若不说,被朕查出来,诛九族!”
试图将皇帝皇后和皇子皇孙一网打尽,这罪行诛九族都还算轻。
死了要被鞭尸,要被拉去展览示众!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真的就是想献个宝,让您高兴高兴!”
“您就算借臣妾几千个胆子,臣妾,臣妾也不敢做这种弑君的行为啊!”
“皇上,臣妾和燕王都在,臣妾……”
梅妃慌张的不行,说话直结巴,恐惧的不停咽口水。
她试图攀上大顺帝的腿,一次次被无情的踢开。
燕王在门口停着动静,那一声声的“咚”,听得他绷直双肩,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栗。
“父皇,此事儿臣愿以性命担保,不会是母妃做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进室内,嘭的跪下,不住的磕头。
意
气风发的燕王,一下沦为丧家犬。
大顺帝冷冽的扫了他一眼,“你母妃打的一手好算盘,朕和太子没了,你受点伤,却还是最名正言顺登基为帝的王爷。”
不用审,略微一思考,就能咂出其中的不对味。
那发怒的狮子是冲着他来的,毒蛇的目标是夜煌,但三公主离得最近被殃及。
俯冲的老鹰看似来势汹汹,却是最无害的。
燕王为了救父皇,以身饲鹰,能博得美名,登基的时候能少不少的阻拌。
“父皇!太子是四皇弟,这是您定下的接班人,儿臣早已歇了心思!”
燕王是个父控,听大顺帝这样想他,他的心脏一阵绞痛。
这事他冤枉。
他愿意站出来保护大顺帝,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保护大顺帝。
那一刻,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父皇,小的时候您保护儿臣。
现在儿臣大了,换儿臣护您周全!
可如今真心被曲解,被践踏,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为何寻常人家父慈子孝,到了皇家,一切的好都是阴谋。
燕王难受的泪湿眼眶,“母妃是曾经一度不高兴夜煌上位,但儿臣已经说服她放下不甘,以后安稳的做个太妃。”
“权利和富贵,是人人都向往。但聪明人从不会去肖想
他人之物,父皇,儿臣不肖,自称聪明人,还请您赎罪!”
“母妃这是被人当枪使了,还请父皇明察秋毫,还母妃一个清白!”
剖开内心说独白,燕王诚意满满,大顺帝听的眯了眯眼。
“秦佑,去把那些动物全部处理了,再把人给朕抓起来,严加拷打,务必今日天黑前查出主谋!”
大顺帝的第一个孩子就是燕王,燕王六岁前他经常带在身边。
都说小看老,他深谙自己的孩子不是那种真恶毒之人,尤其是燕王,一向最乖巧懂事。
这件事明面上梅妃是最大的嫌疑犯,但仔细一想,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梅妃,这是要连累燕王!
脑子冷静下来,大顺帝收回视线,看向还在试图救人的白引歌。
“罢手吧,齐王妃,太妃已逝。”
白引歌是大夫,不是万能的神。
她已经力所能及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大顺帝没苛责她,看她低眉顺眼的走去夜煌身侧,悄悄拉住夜煌的手,他收回了视线。
“先帝有令在先,朕不能违逆。按祖制厚葬太妃,传朕口谕封岑凛为静安候,无封地,赐太平别院为静安候府。”
这是齐太妃最后的遗愿,大顺帝替她完成。
白引歌在一侧想着跟夜煌相同的事,这齐
太妃是不是假死的?
等除夕宫宴一过,会不会复活?
这次他们要派人好好看着,看死人到底怎么复生——
白引歌心底其实有几个可能的念头,深思了一下,又觉得可能性偏低。
“太子,审问犯人的事朕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带上齐王妃,不,白侧妃一起。”
大顺帝有些疲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白引歌。
“是,儿臣领命。”
夜煌恭敬的应下,心道可以靠白引歌的逼供水,她之前说过还有。
“好了,退下吧,朕和太妃单独待一会儿。”
揉了揉太阳穴,大顺帝挥手屏退众人,连同皇后一起。
门关了起来,没人知道大顺帝在里面跟齐太妃说过些什么。
皇后出了院子,紧张的看着夜煌,“煌儿,你可有受伤?”
夜煌摇头,“母后,儿臣没事,您怎么样?白侧妃,可有压惊的药,晚点给母后送一些过去。”
觉得这是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机会,他微微扭头看向白引歌。
“自然是有的,没有也得有。隔壁不知怎么样了,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宫休息吧!”
白引歌扣了扣夜煌的手心,她需要去看一看那些被诛杀的动物的尸体。
合适的话,可能还需要做个尸检,确定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