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礼无奈,想到自己和诸御哲的交情,起身走远了些,又一次拿出手机开始拨打诸御哲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响几秒很快被接起。
压抑着满腔愤怒的薄宴礼找到了发泄口。
“诸御哲,你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沉溺在宁栀柔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吗?”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十分钟后还没看到你,后果自负!”
他完全没给对面插话的机会,对上了上官苒哀怨的目光,心底怒火拔高,狠狠把诸御哲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面始终保持沉默。
无疑是坐实了整件事情,心虚的表现。
薄宴礼按了按眉心,正要质问诸御哲,对面突然传出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诸御哲的亲人或者朋友吗?”
“是,他本人呢?”
“诸先生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现在人已经被送往市中心医院抢救,如果您是他的朋友,请尽快通知其家属赶来……”
后面的话薄宴礼蓦地有些听不清,神色木讷。
包厢内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下来,就连上官苒也歇了喝酒的心思,一眨不眨地看着薄宴礼的手机。
嘟嘟两声,对面挂断。
薄宴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上官苒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是快意极了。
如果双颊没有不断滚落泪珠的话。
宁时鸢看得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可她的情绪感染力实在太强,“上官苒,你别担心,他……”
“他死了才好!”
上官苒一把抓住宁时鸢的手,红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时鸢,他死了才好,那样不干不净的人,活该!”
狠话一句接一句,泪水却犹如断线的珠子。
薄宴礼一言不发转身去通知诸御哲父母,出门前,上官苒大吼大叫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报应,都是报应!”
……
宁栀柔完全不受影响,独自享受了两小时的温泉浴。
虽然她很想跟上去瞧瞧上官苒痛哭流涕的模样,可她宁栀柔最惜命,在这种时刻出现,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在山庄里租了一辆车,趁着夜色,宁栀柔独自返回市区。
路过一条偏僻路段时,耳畔不时有巨响炸开,似乎是——枪声和爆炸声!
她不敢细想,一脚油门踩到底,疾驰出去。
“刺啦——”
大约驶出两公里,路中间忽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宁栀柔瞪大双眼,脚下刹车踩死,堪堪在距离男人十公分的位置停下。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脚止不住地颤抖。
要是撞死了人,那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幸好,幸好……
宁栀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男人自己撬开车门,直接坐了起来,黑黝黝的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开车,快点!”
她欲哭无泪,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活下去的欲望支撑着她再次启动车子,身后有人追来,子弹打在车子后备箱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宁栀柔开到了极限。
“那个,先生,你要去哪?”
车子开进市区,她不能再提速。
世创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带着蛊惑人心的魄力,“随便。”
宁栀柔哆嗦着双手,不得已把车开到了小区地下车库。
“那个,我到家了,我……”
“带我去你家。”
冰凉的枪口抵在腰肢,宁栀柔吸了吸鼻子,不敢反抗。
世创一身夜行衣,为了不引人注意,宁栀柔只得领着他走僻静的路。
此时已到凌晨,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
回到家,宁栀柔立即躲到谢玉芳身边,瞧着周身血腥味弥漫的男人,谢玉芳也胆战心惊,“这是谁?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他自己跟着我回来的!”
宁栀柔瑟瑟发抖,她不想死呀!
世创冷凛的视线环视一周,自己拿出医药箱处理伤口。
谢玉芳灵光一闪,主动上前献殷勤,世创没拒绝。
只是,救她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呀!
休养一小时,世创体力恢复。
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自己只受了点小伤。
外出执行任务,本以为跟从前一样,手起刀落像割韭菜一样容易,谁知这次碰到了硬茬,身边的保镖一个个身手竟然还不弱。
世创在心里冷笑,多亏出门前学宁时鸢带了不少迷你地雷,这才得以脱身。
他只是随机在路边拦车,谁知道这么巧?
不是宁栀柔,也会是别人。
“你叫什么名字?”
世创冷眸直直看向缩在角落里如同鹌鹑的宁栀柔,这个女人,似乎就是几次三番指使沅沅的人。
有点意思!
世创舔去唇边干涸的血液,森森寒光注视着母女两人。
宁栀柔被吓傻了,这身形头,能随随便便拿出武器,难道是杀手?
她的眼珠子转得极快,谢玉芳掐了她一把,赔笑道:“先生,这是我女儿,宁栀柔。”
谢玉芳不傻,能被追杀的人,非富即贵,又是单独一人。
不管他是权贵还是杀手,无论是谁,只要抱住大腿,她们母女都不用死了。
“呵!”世创唇角微翘,让人辨不清喜怒。
他明晃晃地打量着宁栀柔,还真是在背后撺掇沅沅的女人,她不是还有一个盟友来着吗?
算了,不重要。
世创露出一抹森寒的冷笑,“你们救了我,按理我该好好报答你们才是。”
母女俩果真面上一喜,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不过……”
世创特地拖长音调,他不清楚这两人目前的处境,但见到他的人,只能是死人!
除非是他对抗不了的,抑或自己人。
谢玉芳内心万分忐忑,连忙追问,“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你们,想怎么死?”
世创一字一顿,谢玉芳和宁栀柔的笑容僵在脸上,想到回来的路上自己几次被他拿枪口对着,宁栀柔心里惶恐不已。
谢玉芳同样害怕,但她是一名母亲。
为母则刚,她习惯性把宁栀柔护在身后。
“先生说笑了,我们不想死。”
“没错,不想死!”
宁栀柔莫名来了勇气,梗着脖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