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鸢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带着三分好奇打开文件。
看清楚整个项目规模,还有具体内容,她瞳孔缩了缩。
仰头勉强与龙慕安平视,“龙先生的条件是什么?”
“是我一位好友的项目,只要不废就好。”
宁时鸢一怔,这也算条件?
但她还是点头应下,中午,按时赴约。
推门进到包厢,一与龙慕安年岁相仿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平板,垂眸似乎在处理工作。
“你好,我是宁时鸢。”
听到声音,男人抬眸,一副半框眼镜下,是一张斯斯文文的脸,看清她的长相,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宁小姐,我姓张。”
“张总。”
张总全程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十分规矩有礼,“宁小姐会喝酒吗?”
宁时鸢下意识想摇头,想起龙慕安的叮嘱,还是点点头,“一点点。”
像是得了莫大的自信,张总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宁小姐,贵公司毕竟是初创公司,原本不在考虑范围,是龙先生力荐……”
他挪了位置,两人之间原本间隔五个凳子,现在紧挨在一起。
宁时鸢皮笑肉不笑,“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宁小姐,谈合作,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你只需要陪我一晚,别说这个合同,以后都只跟你们合作,如何?”
说完,张总贴了过来。
……
薄氏集团。
“薄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
王绍把平板递到薄宴礼面前。
粗略扫了一眼,想到法庭上薄英范胸有成竹的模样,薄宴礼太阳穴突突直跳。
“都推了,今天你跟我去突击检查。”
王绍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我去安排。”
“等等,别告诉任何人。”
郊外,艳阳高照。
王绍按照薄宴礼的要求,把车停在工厂五百米开外的树荫下。
两人步行过去,刚到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内部基地,闲人免进!”
王绍上前交涉,“我们是从外地来打工的,刘总说到了直接进去办公室找他就行。”
他准确说出了刘总的办公室位置,保安瞥了两人一眼,放行。
进到内部,直接去了厂区。
王绍没少来视察,熟门熟路领着薄宴礼换了无菌服进去。
前两片厂区都没有任何异样。
走到第三片工作区时,男人的吼声如雷贯耳,两人对视一眼,王绍连忙上前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都来看看,就是这个婊子,主动勾引老子不说,现在还想走后门!”
王绍挤进人群。
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扯开,周遭围观的男人居多,全都贪婪着看着暴露在外的春光。
“出了什么事?”
他捏着嗓子高声询问。
男人胸前戴着负责人的工牌,听到有人敢说话,不悦地扫了眼,“刚刚谁说话?我的规矩都忘了!”
王绍想逃,他一张陌生面孔,瞬间引起怀疑。
被揪出来,王绍赔笑道:“对不起组长,我是新来的……”
话还没说完,“啪啪”两巴掌,不仅王绍懵了,就连一直远远观望的薄宴礼也眉头紧蹙往前走了几步。
男人唾沫星子飞溅,“管你新来的后来的,来到老子的地盘,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
真是嚣张。
薄宴礼不着痕迹扫了眼,周遭地工人们表情木讷,似乎都习以为常。
口罩下的一张脸彻底阴沉下来,他远远看了眼王绍。
王绍立即道:“是是是,我的错……”
男人目光阴鸷,“带你的人是谁?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来到四区的?”
王绍嘴里升起淡淡的血腥味,他暗暗瞪了眼男人,不再开口。
没得到回应,那人还要动手。
薄宴礼拨开人群站到前面,“住手!”
“哟呵,居然还有人出头!”
他的大掌毫不顾忌抡过来,薄宴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狠狠一拧,车间内瞬间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薄宴礼嫌恶地把人甩开,再次冷冷开口,“谁给你的胆子打人?”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地望着他们,“你管得着吗?你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姑父是谁!”
“是谁?”
“你们告诉他!”
男人昂首挺胸,手指指向众人,离得近的一位大娘连忙小声开口,“你们还没签合同吧?快跑,他姑父是厂长,这一片他说一不二的!”
大娘话音刚落,就被男人扯着头发拖出来,“谁允许你嚼舌根?”
薄宴礼深吸一口气,瞥了王绍一眼。
终于得令,王绍上前一招把人制服,四个耳光水灵灵还给了他不说,沉声审问道:“你姑父现在在哪?这位女士做错了什么?”
女人一听有人给她说话,梨花带雨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隔着厚厚的无菌服,看不清长相,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她立即扑上前。
“先生,我,我是因为父亲好赌,家里没钱来的厂里,他诱导我父亲放高利贷,逼着我卖身,我……我没有勾引他!”
“他刚刚非要在厂里非礼我,我的指甲划了他,他恼羞成怒这才故意羞辱我!”
王绍登时怒不可遏,在薄宴礼授意下,把人拖着往外走,“该干嘛干嘛,受害者跟我们出来!”
他直接把人带到总负责人刘总的办公室。
刘总吓得一哆嗦,“王,王助理,这是干什么兴师动众?”
王绍冷笑一声,看向薄宴礼,“这位是薄总,把厂长叫来,好好解释解释!”
刘总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
战栗着打了厂长的电话,见薄宴礼正在看过往的监控记录,顿时目眦欲裂,想上前阻止,王绍冷冷地瞄着他。
不阻止,那他们全都得完!
地上的男人还在嚣张叫嚣,“刘叔,这都谁啊,凭什么打人,我要报警!”
“啪——”
格外响亮的一个巴掌,响彻整间办公室。
薄宴礼头也未回,只是淡淡嗤笑一声。
厂长姗姗来迟,得知薄宴礼身份,二话不说拉着侄子跪在地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