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英范眸色阴晦,率先开了一辆车追出去。
原本他还想留给薄宴礼一个求饶的机会,可惜,薄宴礼并不珍惜。
附近能通车的公路都被薄英范派人堵上,宁时鸢带着受伤的薄宴礼跑不了多远。
今天就算是拖,他也要把这两个人拖死!
宁时鸢抱着薄宴礼,只能先用树枝做了个简单的托架。
薄宴礼的情况并不好,虽然身上没有致命伤,但身上那些抓痕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感染。
她之前特意从鬼医那里要了些药,正好能用上。
宁时鸢动作麻利,把药粉洒在伤口上,又给他喂了颗药。
薄宴礼意识模糊,但闻到宁时鸢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心却奇迹般安定下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宁时鸢那张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时鸢……你来了。”
宁时鸢蹙眉,声音冷沉,“嗯,先把药吃了。”
薄宴礼依言,乖巧吞下她喂的药。
宁时鸢动作不停,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薄宴礼这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薄宴礼看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只要宁时鸢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夜色如墨,星光点点。
宁时鸢和薄宴礼好不容易藏好踪迹,找到了个隐蔽的山洞,可薄宴礼身上的伤还没止血,那危险的气息难保不会吸引狼群再次前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宁时鸢眸色微寒,能把她和薄宴礼逼到这个地步,薄英范也算有些本事。
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等我。”
宁时鸢看了眼月光辨清方向,才勉强挣开了薄宴礼的手。
她要去开车,只要能找回车子,就算是薄英范找过来,靠车强闯也是可以的。
月色昏暗,隐约可听见几只落单野兽的喘息声掠过。
宁时鸢咬牙,随手用匕首在左手上划了道血痕,鲜血淋漓,可她却难得松了口气。
有她身上的血腥味掩盖,才不至于让这些野兽围着圈打薄宴礼的主意。
但这样一来,她无疑是更把自己带入了险境。
有好几次,宁时鸢都要和那几只狼正面对上,好在她运气不错,在最后关头上了车。
薄英范的人紧随其后,宁时鸢自己穿行时还好隐藏行踪,可开上车就不一样了,薄英范这边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异样。
“快跟上,他们在南边!”
薄英范被溜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现在听到手下人的声音,立马就带着人朝南边追了过去。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七八辆车就这样追过去,竟然连宁时鸢和薄宴礼的影子都没看到。
“人呢?”
薄英范暴怒,挥拳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盘上。
手下战战兢兢,心虚地指了下前方大树的方向。
只见那棵粗壮的大树周围,被人用藤条死死地捆了三只野狼,刚才吸引薄英范和手下的动静就是它们闹出来的。
调虎离山,好一手调虎离山。
薄英范冷笑,却是连路都不拐了,直直地撞开周边的树朝着北边追了过去。
“薄宴礼,你今天别想逃!”
宁时鸢知道薄英范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特意绕了个大圈,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山洞。
薄宴礼伤势严重,只是刚刚离开那一会,伤口又隐约渗出了血迹来。
宁时鸢也不敢大意,只能先给他处理伤口。
她动作麻利,药粉洒在伤口上,薄宴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不如宁时鸢刚才自己离开时要着急。
宁时鸢强撑着左手,免得被薄宴礼看出她弄伤了自己,故意转移起话题瞥了他眼,轻哼了声。
“你倒是能忍。”
薄宴礼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习惯了。”
宁时鸢没再说什么,继续给他处理伤口,几番挣扎,薄宴礼总算恢复了些体力,两人一道上了车。
已经快要天亮了。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等薄英范的人追过来,就麻烦了。
“还能忍吗?”宁时鸢关心的询问道。
薄宴礼点点头,虽然身体虚弱,但还能勉强支撑。
宁时鸢知道薄宴礼现在虚弱,她不再开口,迅速伸手拉过安全带,略显粗暴地把他固定在座位上。
“坐好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外面茂密的树林也不像之前那么难辨认,宁时鸢凭借着记忆,成功找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山路崎岖,但宁时鸢却开得十分稳当。
她知道,现在不能有任何闪失。
前方有人拦路,宁时鸢几乎是一下就认出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是薄英范的手下。
他们还带了几个路障,见宁时鸢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已经开始在路面上架起来了。
“滚开!”
宁时鸢却没那么好的耐性,她按了三下喇叭,算是对这些人最后的警告。
今天但凡他们被拦下,落到薄英范手里绝不会有机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宁时鸢会对这些人心慈手软才怪。
黑衣人也没想到宁时鸢不仅没减速,反而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车灯照在身上的瞬间,到底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几人狼狈的躲到了路边的野地里。
几乎是同时,宁时鸢的车“嘭”的一声,蛮横地撞开路障冲了出去。
黑衣人脸色煞白,捡回一条小命,总比为了薄英范的任务被宁时鸢撞死要好。
宁时鸢和薄宴礼的状况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只是计划失败,薄英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薄英范的惩罚,黑衣人身体抖了抖。
刚才的撞击让车子的前半部分严重变形,要不是宁时鸢及时侧开角度,以这样的力道,车上的安全气囊非得弹出来不可。
“时鸢,你怎么样?”
薄宴礼意识昏沉,但还是察觉到宁时鸢脸色不对。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上透着一股压不住的血腥味,薄宴礼心顿时一紧。
“时鸢,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