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天不以为然,他冷哼一声,“你现在送我进监狱,有个坐过牢的父亲,以后谁会要你?”
“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就无关,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宁海天还想再道德绑架,“要是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你母亲要是知道你把我送进监狱,她恐怕不能安息。”
“你那样对我母亲,她要是看到了,只会高兴。”
宁时鸢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一样,她死死的盯着他,恨意涌上心头。
她望着法官,冷静且语气铿锵有力道:“您按着法律流程走,该判几年就判几年。”
谢玉芳听到宁时鸢的话语,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
她恶狠狠的瞪着宁时鸢,咬牙切齿的开口:“好你个宁时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听到宁时鸢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斩钉截铁非要送自己进监狱的语气,宁海天真的这才慌了神。
“你……”
他咬牙切齿,伸出手指着宁时鸢,“真是我的好女儿,我真后悔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你当初就应该跟你妈一样去死。”
宁海天现在也不准备装了,他恨透眼前的这个人。
“你跟你妈一样,冷血动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和你妈结婚,更后悔生了你。”
宁海天的话句句诛心,哪怕宁时鸢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听到他这样说,心还是忍不住的被刺痛。
她努力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情绪外漏,“怎么,崩溃了,现在不装了是吗?”
宁时鸢冷笑的看着眼前完全没有昔日儒雅模样的人,慢慢走上前:“你承认了是吗,我母亲是你害死的,你作为丈夫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你不配为人父。”
“咔擦——”
宁时鸢话音落地,媒体记者纷纷涌上前对着这个将会是一个爆炸性新闻的场景疯狂摄影。
宁时鸢抬头,她冷静的想把红了的眼眶憋回去,让她在这种人面前流泪还真不值得。
工作人员押着宁海天进去,他还在咆哮着:“宁时鸢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个女儿,就当你同你那个妈一样死了。”
宁时鸢看也不看,转身想要离去。
可记者们怎么能轻易放走这个新闻当事人,他们一窝蜂的围住了宁时鸢。
“宁小姐,您父亲被你送进监狱,您什么感想呢?”
“宁小姐,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您害亲生父亲入狱,你不怕世人唾骂您吗?”
“您还会认您的父亲吗?”
记者们举着话筒,想要从宁时鸢的嘴里得到更多爆炸性消息。
可宁时鸢如同没有生气的娃娃一般,冰冷的望着眼前的记者。
终于从宁海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母亲的死,原来他真的这般冷血无情,到现在也控诉着她。
宁时鸢真的心寒了一次又一次,她止不住的为母亲感到不值得。
她不再理会记者刁钻的问题,冷漠开口:“想知道内幕是吗?那不该问我,她肯定会把这个故事讲的精彩动人。”
说完,宁时鸢瞥了谢玉芳一眼后快步离开。
看着宁海天被带走,谢玉芳瘫软在地上,她眼光如同蟒蛇一般要把宁时鸢吃进肚子里。
见记者纷纷朝着自己过来,谢玉芳阴冷的眼光瞬间变得崩溃绝望。
她哭喊着宁海天的名字,替他不值得。
“我们待宁时鸢不薄,她真的狼心狗肺,把她父亲送进监狱对她有什么好处!”
谢玉芳演技在这两年内变得异常生动,她就是要借着媒体的大肆宣扬,让宁时鸢的臭名远扬,背着白眼狼的身份活在这个世道上。
不出谢玉芳所料,媒体们压根不理会事情的真相。
他们只看他们所看到的,争相报道宁时鸢冷血无情的举动,不顾宁海天的道歉,不顾谢玉芳的求饶,硬生生的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紧接着,新闻头条,宁时鸢的名字占据榜首。
网友们掏出键盘开始讨伐宁时鸢。
此刻,薄氏顶层。
薄宴礼还在处理的公事,就在这时,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薄宴礼抬起眸,冷眼看着默不作声的王绍,“出了什么事?”
“薄总,您看。”
王绍将手机递给薄宴礼。
屏幕里的内容是宁时鸢在法院同宁海天对质的照片,标题写着亲生女儿送父进监狱,是狼心狗肺还是另有隐情?
评论全是怒骂宁时鸢的座位。
见状,薄宴礼的脸色变得阴沉。
“现在通知公关,把这些新闻都给我撤下来,把报道的每家新闻社都给我一一列出来。”
“是。”
王绍应了下来,他刚想转身离开办公室,只听薄宴礼又补了一句:“查一下宁时鸢现在在哪里?”
“半小时后,我要看到结果。”
王绍点点头,立即派人调查。
看着王绍走出办公室,薄宴礼眸光深沉,脑海里面全是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
宁时鸢笔直的站姿,任凭记者的拍摄还是他们的指责,并没有透露一丝丝的害怕胆怯。
这个样子的宁时鸢很让薄宴礼心疼。
他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悲伤和痛苦,他现在只想找到她,给她一个拥抱。
薄宴礼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哪怕平常她表现的再坚强,可她还是一个会想念母亲的女孩。
他早该知道的。
薄宴礼低垂着头,眼眶湿润,仿佛被人挑了筋骨,整个人陷入一种后悔的沉思。
就在这时,薄宴礼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薄总,宁小姐现在在郊区的墓园。”
得到地址的薄宴礼来不及思考,立即前往墓园。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泛着白的青筋暴起无不透露着他此刻内心的焦虑。
即使他现在的眼神很冷静,可微红的眼眶也显示着此刻他的情绪。
慢慢的,路上下起了下雨。
薄宴礼一路超车,他现在只想快速到宁时鸢的身边。
此刻的宁时鸢也不顾雨水,她跪在墓碑前,看着照片温柔看着自己的母亲,她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如同瀑布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