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接到宁时鸢的电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没过多久,电话那边便响起了薄老爷子激动的声音。
不过几天没见,他的声音似乎都苍老了许多。
“宁时鸢,你说你找到薄宴礼了?你们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别着急,薄宴礼没事,他现在虽然处于昏迷中,但情况还算是稳定。我们两个人现在都在薄家的私人医院里。”
宁时鸢顿了顿,将医院地址告诉了她们。
薄家人几乎要喜极而泣,收到讯息后很快挂了电话。
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不过这些都和宁时鸢无关了。
雨后的天空澄净,宛如一片无边际的浅蓝色丝绸。
薄家医院地处市内,周围却很安静。医院被葱郁的植被树木环绕了一圈,拦住外界人流车辆的喧嚣声。
院内特地圈出来了一块宽敞的平地,专门供患者休息。
软磨硬泡下,宁时鸢总算从医护人员那里得到了许可,于是走到病房外散散心。
她立在一棵茂密的树下,只见绿叶青翠欲滴,其中簇拥着小团小团的白花,沉甸甸地压在枝头。
不过站在树下片刻,鼻间便嗅到清淡的香气。
平时因为各种事情而奔波,没机会停下来好好休息,此时宁时鸢很喜欢这种静谧的氛围。
一边闻着花香,她一边出神地想着事情。
也不知道薄宴礼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薄家人什么时候会派人来照顾他。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宁时鸢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居然还是薄老爷子。
她要交代的事情应该都交代清楚了,不知道这位老爷子现在打电话过来又是要做什么?
她没有犹豫太久,很快接通。
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薄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宁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您说。”听他的语气这么严肃,宁时鸢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薄老爷子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道:“既然宁小姐现在也在医院就拜托宁小姐多照顾一下我们家阿宴,我这边就不派人过去了。”
“啊?”
宁时鸢傻了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到薄老爷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居然开始絮叨起来。
“阿宴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几天为了找他,薄家花了太多人力物力了,实在脱不开身来。”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慈祥和蔼:“所以,就拜托宁小姐多多照顾他了。”
宁时鸢目瞪口呆,这些人力物力对薄家来说,貌似不算什么吧?
“薄老,请等一下。”她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问道:“您说薄家抽不开人力,但是这怎么……”
又不是什么小家族小企业,怎么可能抽不出来?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意思表露得很明显。
薄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语气变得沉痛:“是的,宁小姐,薄家现在已经没有余力了,阿宴就拜托给你了。”
似乎不想宁时鸢拒绝的机会,薄老爷子那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模糊,断断续续。
“宁小姐,我现在正好在处理事情,信号不太好,就先不跟你多谈了,还希望宁小姐不要拒绝,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好好道谢。”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
宁时鸢拿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生平第一次,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薄家豪宅里,薄老爷子挂断电话以后,脸上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威严。
然而,在角落里佣人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
似乎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
薄老爷子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臭小子,还要老头子我帮你找机会。”
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他自言自语道:“算了,要不是看时鸢那丫头和你小子挺配的,我才不帮你撮合这件事,机会已经给你了,就看你小子能不能把握住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薄老爷子边小声嘀咕,边向卧室走去。
旁边的佣人连忙识相地避让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此同时。
市中心,一家高雅的咖啡厅门前。
宁栀柔身着火红色半身裙,微卷的长发半搭在胸前,袅袅娜娜地迈进了门里。
这是一家高档咖啡厅,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只有会员才可以入内。
她虽然不是会员,但报出薄英范的名字以后,服务员立刻恭敬地将她领到了一间豪华包间内。
包间里,薄英范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正浏览着一沓文件。
眼角余光瞥见宁栀柔进来,他才慢悠悠地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又见面了,宁小姐。”
宁栀柔嫣然一笑,坐到薄英范对面。
男人意味深长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忽然笑了一声。
“宁小姐换了香水,还是刚推出的新品。”
“是。”
提及香水,宁栀柔的笑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的确换了香水,因为对上次的经历记忆犹新。
生平第一次,她被男人说不喜欢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这简直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她并不想提及令自己难堪的事情,直接开门见山。
“先生,我们今天既然特地约在这里相见,不如开诚布公吧。”
“好,那就按宁小姐说的办。”
薄英范似笑非笑道,用修长的指节轻叩木质桌面,明明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有魅力。
那一瞬间,宁栀柔的心跳微快,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自从两人联手后,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彼此都敞开心扉后,宁栀柔总算得知了薄英范陷害薄宴礼的目的。
原来,他是不甘于现状,想要取代薄宴礼的地位。
对于这个理由,宁栀柔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薄宴礼的确亮眼,抢尽了其他人的风头,换作是她,说不定也会嫉妒。
而薄英范对薄宴礼的嫉恨之情,已经不止溢于言表。
诚然,薄英范本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然也无法如此成功地设计薄宴礼。
一时之间,宁栀柔心里有些动摇。